二人皆是凶暴能說的，你一言我一語，爭得旗鼓相稱，很快就忘了這裡是持重森然的靈堂。

靈棚外大雨滂湃，但黑透的雲山這個時候散開了，大地又規複了亮光。

紫色閃電劃破長空，映照出謝青杳暗澹的麵龐。

薑似悄悄咳嗽了一聲。

二人爭搶發誓之時，天上雲山已經變得烏黑，本來還算亮堂的靈棚好似一塊龐大的黑布罩下來，刹時暗了。

“你瘋了，給我開口！”謝青杳的孃舅衝過來，揚手打了舅母一個清脆的耳光。

天仍然是透亮的，靈棚內無人留意到這番竄改，重視力全都放在八嬸身上。

八嬸驀地揉了揉眼，步步後退，一腳踩到了燒紙錢的瓦盆裡。

靈棚內世人麵色丟臉，冷冷看著發瘋的兩個婦人。

在舅母想來，靈棚裡的事隻要兩家人曉得，不管是與八嬸的爭論還是現在的發誓都算不上丟臉。

那笑容刺痛了謝青杳的眼，少女俏臉緊繃，冷冷道：“說說如何為了我兄長籌算，女方有哪些好處。八嬸剛纔不是侃侃而談嘛，如何到了我父母靈前就不曉得說甚麼了？”

父母過世兄弟分炊鬨得不成開交的大有人在，人嘛，麵對好處不爭不搶是傻子。等她女兒成了伯夫人，外人隻會看到她女兒的光鮮麵子，誰會曉得這些？

永昌伯夫人幾近刹時來到八嬸身後，冰冷雙手搭上她的脖子。

薑似站在最外側，能清楚看到天上雲層的竄改。

舅母以為謝青杳驀地落空雙親腦筋有些不復甦，行事纔會這般荒唐無稽。不過恰是腦筋不清楚，這丫頭才甚麼都能做出來，為了不讓八嬸撿便宜，不甘掉隊舉起了手。

八嬸很快就感覺冇法呼吸，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

謝青杳時不時插一句嘴，推波助瀾。

“你們真是為了殷樓好？”不知從那邊傳來女子幽幽的聲音。

謝青杳不由抓住粗糙的白麻布裙，禁止住下認識去看薑似的打動。

一聲嘲笑傳來，帶著少女獨占的清脆。

八嬸一下子明智崩潰，大聲道：“放過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們就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讓謝殷樓娶了我孃家侄女，到時候伯府的財產就是我們說了算。都是謝家人，伯府吃肉總該給族人喝口湯吧……”

靈堂裡一片暗中，隻要白蠟燭騰躍著燭火，看起來慘白陰沉。

慘叫聲傳來，八嬸雙眼嚇得發直，連滾帶爬往外跑，但是她麵前不遠處的少女俄然變了模樣，成了永昌伯夫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