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對勁地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笑容卻很快斂去，麵色不善地看向代善，“那你呢？古勒山下跟我信誓旦旦的包管，說定能一舉攻陷撫順，現在呢？”

曹文詔的這十箭，卻讓他們罕見地感遭到了無能為力與來自骨子深處的驚駭，再加上扈爾漢趴在城牆上落空了榜樣的感化，開戰以後一往無前的女真死士，士氣上終究呈現了滑落。

以是，此時的他，真的有些坐蠟了。

眼看著一架又一架的雲梯被掀翻，他部下最英勇的士卒一個又一個地命喪當場。扈爾漢的心內裡，平生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有力感。

代善朝著身背後努了努嘴，“父汗此時，怕是已經快到了。”

代善咬著牙，深吸了一口氣，“回父汗，麻承塔辦事不力，打草驚蛇，使城中守將有了防備。撫順城高又堅，我部又貧乏攻城東西，孔殷之間，實在，實在是愧對父汗信賴。”

莽古爾泰梗著脖子道：“兒臣胸中有一顆赤膽忠心，願為父汗赴湯蹈火，在所不吝！”

還能如何辦，已經誇下了海口，這會兒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努爾哈赤歎了一口氣，“麻承塔身故，扈爾漢敗退，已經是墮了我大金的威風，你這個三貝勒如果再敗下陣來，我們就隻能灰溜溜地退回赫圖阿拉。不但這撫順城再也甭想著惦記了，便是我們大金，怕也是要遭到冇頂之災了。這內裡的短長乾係，你可曾想清楚了？”

跟在他的身後，都是他正藍旗的精銳，聞言都是轟然發聲，“好！好！好！”

“乾得不錯！”

曹文詔貌不驚人，本來不該引發他的重視。可不曉得為甚麼，在曹文詔彎弓搭箭的那一刹時，扈爾漢猛地抬起了頭來，重視到了曹文詔眼裡的寒芒，以及他手中閃動著森然殺氣的箭頭。

“殺！殺！殺！”

曹文詔這連續串讓人目炫狼籍的演出，不由看呆了城上的守軍，那些不顧死活奮力攀爬的女真死士，也有點頂不住了。

固然不是很疼，但龐大的熱誠，卻讓扈爾漢氣的心肝肺都將近炸裂了。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像壁虎一樣，趴在城牆上一動不動。

他理所當然地以為，撫順城就算比馬根丹的防備要強一些，但估摸著也強不到那裡去，頂多是城牆高一點，護城河寬一點罷了。是以纔會在努爾哈赤麵前拍胸脯打包票，籌算再建新功的同時，摟草打兔子掃一掃代善的威望。

輕而易舉地攻破了馬根丹，莽古爾泰的自傲心，一時候收縮到了頂點。

可等他信心滿滿地挺強跨馬，來到撫順城下的時候，一張嘴頓時張的老邁。有多大呢？起碼塞出來個雞蛋，是冇有太大題目的。

代善與皇太極，都曾跟著努爾哈赤到過北都城，也算是開了眼界。而莽古爾泰因為性子太暴躁，努爾哈赤怕他到了天子腳下惹是生非。是以這些年來，莽古爾泰一向都冇出山見過大世麵。

代善的神采，也並欠都雅，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兒臣無能。”

死士一詞，起碼出自《左傳》，指的是疆場上英勇拚殺悍不畏死的精銳將士，可死士再是英勇，也很難做到真正的摒除七情六慾。

趁著曹文詔將目標轉向其他處所的空當，扈爾漢藉著金剛指力，緩緩地落了地。

莽古爾泰用力嚥了口唾沫，這才明白過來，全部女真都赫赫馳名的勇將虎將，努爾哈赤最信賴的前鋒扈爾漢，為甚麼會敗下陣來。不是他年紀大了身子骨差了血氣淡了，而是這撫順城，實在是高的讓他有點眼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