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牛錄的守軍,附屬於正黃旗下,大多都是出自赫舍裡氏,從小一塊光著屁股長大的,提及話來天然就冇甚麼顧忌。
和蒙前人對長生天的畏敬分歧,女真人信奉的神祗有很多,是以罵兩句老天爺也並不是多麼了不起的罪惡。
準山想了想,昂首看了看天,彷彿有些遺憾地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準山驚詫,“甚麼?”
“不可!”
達爾尼皺眉問道:“不追了?”
兩百早已經做好了籌辦的火銃手,同時撲滅了機括,藉著火光對準了女真人,將充滿了仇恨的槍彈,狠狠地擊發了出去。
準山滿臉震驚,緊握著的雙拳,不自發地顫栗了起來。
準山這才放下心來,正色警告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警戒著些。我傳聞大汗前些天雪夜突襲拿下了撫順,指不定就有逃兵溜到我們寬甸來肇事呢!”
達爾尼用力啐了一口,“我們在這挨凍受風,阿能阿那孫子卻躲在家裡躺在熱炕頭上納福,憑甚麼?不就是借了阿巴亥阿誰騷娘們的光麼?”
達爾尼嗤笑道:“那你在這守著好了,我下城去調集我們的兄弟,讓這些南蠻子有來無回!”
這一小隊的十人長,名叫準山,三十多歲,一臉的絡腮鬍,嘴裡叼著菸袋鍋眯著眼道:“往年不也都是如許熬過來的,有甚麼好抱怨的?”
準山歎了口氣,用力磕了磕菸袋鍋,“這能有甚麼體例?”
準山緩緩點頭,叮囑道:“動靜儘量小一些。”
達爾尼嘲笑道:“你就這麼怕他?”
達爾尼嘿嘿笑道:“你真的甚麼風聲都冇聽到過?”
不幸中的萬幸,他固然被準山射中了肩膀,但卻因臨行之前曹文詔強行給他套上的鐵甲保住了性命。
準山歎了口氣,“但是,天氣暗淡,如果出城,我擔憂會中了南蠻子的埋伏。”
達爾尼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這麼一大塊肥肉放在了嘴邊上,如果不吃,是不是太可惜了點?”
寧薩裡炸了眨眼睛,“要我說,那些南蠻子最是怯懦脆弱,這都多少年了,也冇一個敢來寬甸堡肇事的。何況頓時就要過年了,我們乾脆也下城回家睡覺去吧?”
峻峭狹小的山路,富強的叢林,讓準山停下了追擊的腳步。
準山笑著搖了點頭,滿臉的不屑。
女真人在烈火中痛叫著,哀嚎著,彷彿身處天國普通,接受著絕非人類能夠接受的痛苦。
準山冇有說話,隻是直視著他。
準山輕視地搖了點頭,放下了長弓,抄起了大刀,“兄弟們,隨我出城殺敵!”
宣度一聲令下,埋伏在穀頂兩側的明軍,同時發一聲喊。
準山拿著菸袋鍋,用力敲了敲達爾尼的腦袋,“小點聲,活夠了不成?”
看著達爾尼很確信地點了點頭,準山深吸了一口氣攥緊雙拳,“那就拚一把!”
準山的臉上,陰晴不定,很明顯是正在做著狠惡的思惟鬥爭。
達爾尼鎮靜道:“那我這就下城去調集我們的老伴計!”
達爾尼靠近了準山的耳朵,“阿巴亥那騷娘們給大汗帶了綠帽子,被大汗打進冷宮了。”
準山擺了擺手,“敵情不明,風險太大,還是先報給阿能阿讓他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