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前麵寫那麼多廢話，實在我就是想表達：不管曾經多麼中二的少年，在光陰的磨礪下，都會變得成熟的。

他的平生，在凡人看來，就是個傳奇，一代雄主的傳奇，但是，冇有人曉得這雄主背後有多少苦澀和酸楚。

直到，他的鐵騎踏破東都洛陽的城門，那一刻，他恍然明白父親的道。

就如同阿誰女人，父敬愛她刻骨入血，卻還是揮劍斬斷他們之間的情素，將她送給蕭從景。

他立竇氏為後，不過是因為竇氏是蕭梁王朝的舊貴族。他立董氏為貴妃，也不過是因為董氏曾是蕭梁首輔之臣。乃至，他明曉得蘭淵一心所愛之人是嫻妃，又將她歸入宮中，卻從不碰她——也不過是因為謝淩韞助他成績大業，而謝家，乃是梁朝天策大將之家。

自他踏出丹鳳門，也將蕭姮歌這三個字埋在了那座坍塌的皇城裡。

人間人對他這類行動唾罵，他倒也冇需求痛恨，因為唾罵他的那些人，這輩子也不過是個平常人。當他們也想成為一代霸主時，和他站在一樣的高度和態度，也就會做一樣的事兒。

“那你剛纔還問……”

因為，王者，必定成不了善者和君子。

他冇有童年，亦冇有少年，從他記事起，父親就常常對他說：“蘭珽，你是為父最為高傲的兒子，為父此生不能完成的事兒，隻能靠你完成了。”父親指著那幢高山，問他：“你看得見那座山嗎？當年，梁滅大胤時，大胤最後一名帝王就他殺於那兒，那是——景山。說不定，不久今後，為父也會跟從先祖的腳步。”

他甘願她恨他，也不肯就義本身的王霸之路。

巧姑姑過來，立馬下跪存候，卻被他背後裡揮手止了。

從建章宮到秀女呆的洛神宮倒也不遠，他屏退了吳進忠，換了一身平常衣裳，慢悠悠的往洛神宮而去。半道兒上，瞧見倆秀女在那兒爭論，而一旁一個，靠在番蓮斑紋的柱子上，一邊吃著櫻桃一邊像是看戲一樣瞧那倆秀女。

他看了半晌，隻感覺這女人實在是該死。

台階之上，是玄衣龍袍天威赫赫的帝王——他。

她起了身，將手中一盤子櫻桃皮子遞給阿誰說是渴了的秀女：“隨便問問罷了，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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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步子，眯著眼瞧。

“傻孩子，”他父親撫著他的頭，半蹲著身子，同他平視，低低笑開：“因為為父是篡國的逆賊，逆賊如何能坐上帝座？隻要為父死了，那些文人騷人的筆下，纔不會將我們夏侯家寫成篡國亂權的逆賊，隻要那樣，你才氣坐穩這江山帝座。”

就如同世人覺得他父親為情他殺，但隻要他曉得，他父親，不過是為了能為他順利即位鋪平門路。若非如此，他父親何必在得知覃茴音離世半年後才拔劍自刎？若非如此，為何他父親身刎的時候，恰是他的鐵騎攻破洛陽之時？

禦極多年，曾經的人和事兒垂垂忘懷，而就在他覺得統統都安穩的時候，蕭朝歌卻呈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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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事總有因果。

不過這話倒也不儘然，人不能將話說死了。

而她，自始至終，實在都未曾抬過甚，也就不曉得他長甚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