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將奄奄一息的人扛在背上,藏進了山坳裡。
世人又安息了幾日,待慕唯養足了精力,周亦卿便安排著上路回京。
她單身擋在小男孩身前,那官兵或許是不想節外生枝,也或許是顧忌恒玄侯的名頭,手中的長劍俄然一滯。
慕唯抬起手,摸向周亦卿的後腦,那邊公然有一塊凸起的疤痕,那是當時他磕在石頭上留下的。
如果她是四世返來的,那麼周亦卿呢?會不會也是?
他拔劍自刎,鮮血噴濺在棺木上。
周亦卿萬念俱灰,在她靈堂前許願:“若能重來,我定會做得再好一些,讓你完整忘了他。”
天氣漸暗,周亦卿的眼眸如水波般旖旎泛動,他緩緩低下頭,悄悄吻了過來,慕唯感覺心中似有甚麼鬆動了一下,心口狂跳間,酥麻感刹時傳遍滿身。
她忽地想起安氏,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俄然小跑著衝了出去,嘴裡叫喚道:“我是恒玄侯府的三蜜斯,你們濫殺無辜,我要去官府告你們的狀!”
再親手將她好生安葬在城牆處,隨後取出長劍,毫不躊躇地插入了本身的心臟。
周亦卿寵溺地看著她:“麥穗兒。”
聞言,慕唯隻覺一陣遲疑,略有些慚愧著地說道:“我…有點笨,冇早點看破他們的狡計。”
若魚被打斷了話頭,忙答道:“有、有。”便忙下去找熱水。
周亦卿俄然將她攔腰抱起,徑直往房中走去,月光透過窗柩斜照在男人的臉上,慕唯模糊看到那眼中蠢蠢欲動的火焰,和垂垂散去的啞忍禁止。
一群手無寸鐵的男女長幼,正被十幾個高頭大馬的官兵圍在中間,那些官兵二話不說,揮劍亂砍,一時候鮮血四濺,血腥氣滿盈在氛圍中。
周亦卿低下頭,眼角似帶著一抹笑意:“我與你一樣。”
她眨了眨眼,有些嚴峻地問道:“你…是第幾世?”
從當時起,她心中便一向有所迷惑,周亦卿彷彿曉得她很多過往,跟她一塊去北城牆見戴鬆,很早就開端尋覓慕予澈。
慕唯再一次被震驚了,她記得麥穗兒,卻冇想到,麥穗兒竟然就是麵前的周亦卿?
臨死前,他許願,若還能重來,他定要護她全麵。
客歲的除夕夜,周亦卿一樣加了一件披風給她,說她畏寒,要多穿點。
他纏綿病榻,油儘燈枯之時再次許願:“若還能重來…”
但他終究還是決定成全她,今後她天涯路遠,杳無訊息,相思成疾的人反而成了他本身。
慕唯躲在山坳裡,聽著耳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也冇有衝出去的勇氣,一向比及深夜,官兵才燃起大火,揚長而去。
小男孩被撲倒在地,後腦猛地磕在一塊堅固的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官兵將她拎走,見地上的孩子冇了氣味,便放過了他。
她嚇得回身欲逃,就在這時,卻看到一個婦報酬了庇護本身的孩子,被長劍活活貫穿了身軀。
次日,慕唯頂著一雙濃厚的黑眼圈,滿身彷彿都散了架,腰間傳來的痛感極其狠惡。
慕唯本來隻是思疑,可當這話真的從周亦卿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萬分震驚的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