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惦記一間近乎空蕩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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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看著她,一字一頓:“你真該多看看訊息,體貼一下這個天下。”
又一條。
真是……還不如去做海-盜。
低頭看,赫爾辛基像一口剛揭開蓋的蒸鍋,人氣滿盈。
0.5歐,約合不到4塊錢群眾幣。
來活即是來錢,他上一次來活,帶返來鼓鼓囊囊的一包鈔票,一次高貴且變態的北極圈度假後,變回窮光蛋。
又問:“冇看中?”
麋鹿:“你們中國人,就是這麼奇妙。”
他說了聲“好”,就彷彿麋鹿能聽到,然後關機,眼皮千斤重,頓入黑甜。
埃琳的酒吧叫“wecareabouttheworld”,不是冇來由的:每晚十點,會播報天下訊息。
眼神很亮,不濁,魚能明目,能夠跟這些日子吃多了冰湖的魚不無乾係。
非常舒暢,前次沐浴還是在冰湖。
衛來對“人氣”有本身的瞭解:大多數人的身高都在兩米以下,人會收回體味、氣味,會說話、打鬥、交換感情、歇斯底裡、要死要活,統統這些都要用到氣,而統統的這些氣都在兩米擺佈的高度裡雜糅、流轉、沸騰、翻覆,以是大氣層的精確分彆應當是:地氣層,人氣層,氛圍層。
不得不承認,還是現在的本身看起來更紮眼一點,埃琳見了,大抵味重新愛上他的。
都會聲浪鋪天蓋地而來,衛來踏著覆瓦走了兩步,坐倒在冷濕的斜頂上,點著了煙。
是歐元,幣麵上半幅歐洲輿圖,邊上有“”的字樣。
十點,酒吧高處掛懸著的三麵液晶背投電視同時開啟。
房門翻開,一股無人居住的味道。
果不其然,埃琳目光裡帶欣喜,笑意大盛,那一聲“衛”叫的情義無窮,連脖頸上紋的眼鏡王蛇都柔媚成了江南煙雨裡初見許仙的白素貞。
埃琳恨恨:“或許凍的壞死了呢。”
進了浴室,蓮蓬頭翻開,水管裡先嗡了一陣,像吃壞肚子,然後熱水引上來,噴出花灑。
衛來拉下天花板窗連著的鋁合金摺疊梯,帶著煙和火機上了閣樓,閣樓地板上積薄薄的灰,倒著他前次分開前喝光的一罐啤酒,斜坡頂開大的天窗,為防冷和隔音,用的雙層玻璃。他從裡頭推開,抓著窗框翻上了斜坡。
衛來拖了高腳吧凳坐下,從懷裡取出錢包:“羊角包、冰啤、伏特加、紅酒。”
衛來感覺戀人還是中國的好,愛你愛到心肝脾肺腎都血淋淋掏上――他咬牙切齒:“我真看不出來,你愛我到底愛在哪了。”
和衛來初見的時候,埃琳還冇有開酒吧,對衛來講的第一句話是:“你是日-本人?”
他關上門,脫-光衣服,地上撂下的一層一層,之前還是他的第二層皮,現在軟癱成流浪漢都不撿的渣滓。
轉念一想,實在也冇忍,那種環境,冇得選。
衛來答覆:“能看到很多故事,產生的、發酵的、消逝的。”
眼鋒很冷,不解除是這些天給凍的。
色號99,正紅,如何那麼像拉普蘭叢林裡看到的那隻馴鹿的嘴唇呢?
衛來當時在抽菸,好大一會冇說話,菸頭擱在啤酒杯邊,積累的灰燼霍一下傾翻在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