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讓他去吧,自打醒來今後,就神神叨叨,唉……”徐太公一聲長歎,竟也吃不下去,放下碗筷,自行走了。留下徐勝一小我,味口全無。
但轉念一想,宋金相約攻遼時,商定滅遼後,償還幽雲十六州。現在固然隻償還六州,但宋軍戰績實在丟人現眼,能討還六州,已經不易了。可貴的是,女真人攻滅遼國後,不竭遣使至大宋,修好乾係,固然一山不容二虎,但短期以內當不會複興烽火。
不知為何,徐衛內心俄然一陣悲慘,窗外那潔白的月光,也變得討厭起來。一把關上窗,竄上床去,拿薄被矇住了頭。
“燙著了?”徐勝見弟弟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遂問道。有道是長兄如父,娘死得早,爹又是甲士習性,他這個當年老的,天然就一肩挑起了照顧弟弟的任務,這些年來冇少操心,直到受蔭補作了軍官。
本不想起床,但俄然想到大宋即將滅亡,從速一骨碌爬將起來,穿好衣服,衝出門外。便見那怪大媽端著一個銅盆,盛著熱水棉巾。胡亂抹了一把臉,便直奔飯廳。剛轉出走廊,便撞見徐太公拄著柺杖,一跛一跛地從影壁後轉出來,想必是出去晨練之類。
徐太公徐勝兩父子吃了一驚,我們徐家九郎,幾時說過層次清楚的話?更何況這句話還很有見地,這倒是太陽打南邊出來了。
徐衛一顆心,直沉到肚子裡,這打趣可開大了。汗青上,遼國一亡,金國隻等了幾個月,便出兵攻宋,一向打到開封,俘虜了徽欽二帝,北宋由此滅亡,這便是“靖康之恥”。老天爺開甚麼打趣,如何讓我穿越到這個期間來了,你好歹給我幾年籌辦籌辦,讓我找個機遇藉助本身的汗青知識,當個小官,一步一步生長,占地盤,收人才,再圖謀稱霸,這才叫穿越。你直接給我弄到金軍攻宋這一年,的確不按套路出牌!
徐太公腳步為之一頓,也冇說甚麼,徑直向飯廳走去。徐衛跟在背麵,一言不發,這對父子,大抵向來冇有如此陌生過。
徐勝大感不測,倒不是不測弟弟不曉得遼國已亡,他剛返來就從老婆的口中得知徐衛大病一場後,腦袋彷彿出了題目,甚麼都不記得。他是訝異弟弟如何會體貼起國度大事來了,他之前滿腦筋都是吃喝玩樂,打鬥肇事。
“本年仲春,遼帝在應州被俘,二百年基業,一朝全休。”徐勝很有些唏噓,他是個甲士,天然曉得從大宋建國以來與遼國的數次戰役,遼國軍隊的強大讓他印象深切。即便這幾年日薄西山,可前些日子大宋與女真人商定從南攻遼,仍舊被江河日下的遼軍打得大敗而回。想到這些,貳內心職業性地有些擔憂。
說話這婦人約有二十六七年紀,盤起的頭髮上插著幾件再平常不過的金飾,上穿一件藍花窄袖短衣,下著羅裙,邊幅雖平平無奇,在徐衛看來,已然是徐家莊裡當仁不讓的絕色了。她恰是徐勝的嫡妻,徐衛的嫂嫂,徐王氏。
徐勝一見,忙叫道:“九弟……”
“自攻遼以來,軍隊一向停駐整訓,冇甚麼事。”徐勝答覆道。
正策畫著本身的第二次人生打算時,家中仆婦已經在門外請他出去吃晚餐了。
徐衛展開眼,回想起剛纔那亂七八糟的夢,內心堵得慌,冇好氣的應了一聲:“我要吃擔擔麪!”
“叔叔來了,快些坐下,你哥哥和阿爹稍後便來。”看到徐衛這個小叔子,徐王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