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口玄色的大木櫃靠在牆角,彷彿千百年來未曾挪動過分毫。如方翻開木櫃,一股黴臭味熏得他差點抽疇昔。定睛一看,這內裡裝的如何都是襤褸衣裳?拿起一件直裰,隻見好幾道口兒,彷彿還帶著淡淡的血跡。
“嫂子彆慌,萬事有我,你照顧白叟家,我去去就來。”徐衛說著,提著刀大步向外走去,楊馬二人緊緊跟在身後。
如果此時太公睜著眼,定然能夠看清徐衛臉上駭人的神情。
徐衛狠狠咬了咬牙,憤聲道:“不怕,活人還能讓尿憋死?歸正另偶然候,好好籌辦,那些賊要真殺到徐家莊來,我們來個堅壁清野,以逸待勞。”
刹時,徐衛明白過來,這是老爺子的血衣,是他為國儘忠,浴血疆場的見證。這櫃裡的每一件衣裳,恐怕都代表著一場戰役,老爺子這一輩子走過來,也算是轟轟烈烈了。俯仰無愧於六合!
看了好久,徐太公歎道:“還是你母親說得對,你長得最像我。你現在的模樣和我年青時一模一樣,儀表堂堂,威武不凡,那些小媳婦大女人見了都直流哈喇子。”提及這話時,他雙眼放光,一臉的神馳,彷彿又回到了幼年浮滑的時候。
“我腦袋瓜裡裝的該不是碗豆花兒吧?”徐衛暗道。
見小叔子出來,徐王氏從速拿衣袖拭去淚痕,徐衛問她大夫如何說,她也是說不出個以是然來,前者內心曉得,環境恐怕不悲觀。
艱钜的替兒子穿上鎧甲,徐太公再也支撐不住,坐在床邊上氣不接下氣。待稍稍和緩,他重新到腳打量徐衛一番,見兒子威武不凡的模樣,臉上暴露一絲笑意:“到底是我徐彰的種。”歇了歇,喘上口氣,接道“這件鎧甲大有來源,原是老種經略相公的戰甲。當年我軍克米脂,久攻不下,經略相公召我前去,就一句話‘破城,贈吾鎧甲!不破,取汝人頭!’就這麼,我帶著兩百弟兄,身披重甲,殺開城門。戰後論功行賞,我兩百弟兄,止餘七人……”
張慶一咬牙:“我曉得!”說罷,回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