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娥微微一笑：“還是楊姐姐想得安妥。”

舒娥不語，回想起方纔提及小公主的時候，楊美人語帶機鋒的幾句話。若不是丁香，趁著舒娥站起家時，佯裝扶住羞嗔的舒娥，在她耳邊悄悄提點，恐怕，舒娥是非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層的。

隻是，她的神情那樣親熱，那樣暖和，彷彿真是大姐姐在與小妹子開打趣普通，眼神中滿是溫和親熱，乃至，還帶著一點寵溺……

“秦舞衣？”舒娥問道。

舒娥回過甚來，丁香的眼神裡儘是不平與氣憤，舒娥再扭頭看了看華芙，卻瞥見華芙正緩緩地搖了點頭。

舒娥悄悄搖了點頭，終感覺難以信賴：“孫娘子，連你也這麼說嗎？”

“我總覺得，那件事情已經疇昔了……”舒娥輕聲悠悠地說道。

舒娥寂然說道：“我原覺得……唉……楊美人平日見我，老是那樣笑意盈盈，我覺得，這件事，她是不放在心上的……”

聽楊美人循循善誘，說得樂聲彷彿已經在耳邊響起，舒娥和丁香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舒娥淺笑道：“實在不是推讓，我隻是驚駭會誤了楊姐姐交代的大事……我每日另有安慶殿裡的工夫，隻怕時候錯不開……”

舒娥神采慎重，正要推讓，楊美人已經笑著說道：“我方纔的話，mm又不記得了嗎？mm頗負靈氣，才堪大用，理該當仁不讓。”看舒娥還是心下躊躇，又說道：“這十二首新曲子，聽聞個個精美無已，mm就不想先一睹為快嗎？”

“mm莫要擔憂，安慶殿裡的事情，我已經向你叨教了太後。太後也說，大宴的事情要緊，如果冇有閒暇，安慶殿裡的事情，能夠先今後靠一靠的。且太後已經派人向教坊部宣徽院的宣徽使和副使交代過了，何況統統有我，mm儘管放心就是了。”

“以是大樂署的音樂，也要選些溫和文雅的，同時多少還要考慮。而教坊的細樂，倒是個重頭。教坊部已經趕著排了一十二首新曲出來，打頭兒的，便是皇太妃翻製的那首《甘露譜》，所用樂工，也有瀾川在內。”楊美人的笑意深了一些，“我協同太常寺的少卿，考慮參議當日的大樂。mm你，便去教坊，批評批評他們的樂律，如何？”

舒娥還是第一次聽楊美人如許當真地說話，平常的楊美人，老是未語先笑。那一片片或濃或淡的笑意，加上她那暖和柔雅的語聲，當真讓人暖到內內心。

“除卻小戲、雜耍、傀儡戲這些玩意兒，餘下的，便曲直藝歌舞了。殢殩獍傷曲藝向出處大樂署、鼓吹署、雲韶部和教坊部統管，大樂署和鼓吹署同屬太常寺，音樂正式而持重。雲韶部曲種多樣，內宴是少不了的。此次宴請王妃和兩位大長公主，乃是及慎重的場合，冇有他們是不可的。但正如mm所講，中秋大宴，乃是家宴。來人無不是熟諳這些曲調的，一味持重嚴厲，隻會讓人拘束了，本是一家人團聚吃苦，生分了反而不美。”

“長寧宮中有新選的舞姬三十六人，歌姬一十二人。皆是從各地網羅的善於歌舞的妙齡女子。想來當中能人必不會少。”楊美人淺笑道：“太後既已經安排下了，王大官必然會安排好的。擅唱的……”楊美人說到這裡，微微一笑。

舒娥躊躇了一下，點了點頭。方纔送楊美人到了路口，楊美人便往寶慈宮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