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美人看著恭祭奠服在地的廖敬之，嘴角微微上揚，一貫冷酷孤傲的臉上，現在好像芙蕖綻放，精美華麗，端的是傾城之色。

琴美人乍然聽到“張賢人”三個字，神采衝動非常，眼中也帶著高興的光芒。琴美人回身向前，雙臂在身子兩側平舉。琴美人孕中怕熱，穿的是廣袖衣服。現在雙臂展開在身邊兩側，大袖緩緩垂下，便似皇後的號衣普通。宋時女子衣服多是窄袖，隻要受封、慶典如許的盛況，才需穿戴廣袖號衣。接著她雙手交疊，端方坐了下去，雙手還是右上左下，放在腿上。

“多謝表姐抬愛，隻是……”廖敬之語氣果斷而誠心。

半晌以後，雅箏走到門口，聽琴美人和廖敬之正在屏風前麵說話，便輕聲說道：“回美人話，早餐已經齊備。”

琴美人聽到這裡，神采已然大變。她的眉心深深蹙起，但即便是如許，也美得攝民氣魄。她隻感覺雙腿乏力，順勢坐了下來，但是腰間痠軟有力，實在連坐也冇法端坐。她的左手悄悄撫上了小腹，右手卻撐在椅背與後腰之間，以圖痠軟之象得以減緩。

“以是表妹當日，找我向左福成要了腐蝕肌膚的藥，便是想她的傷勢好而複發。”

“表姐已經到瞭如此地步，即使非常情願助你，卻也是，故意有力……”琴美人看著廖敬之歎道。

琴美人眼中風雲變幻，臉上倒是神采如常。半晌，伸手拉廖敬之起家，“苟繁華，莫相忘。縱不若管夫人和趙子兒成績了薄姬和漢文帝，也要師法劉賢人和楊淑妃，聽聞本日的皇太後和皇太妃，昔年也曾是好姐妹。”說著嘴角悄悄勾起，握著廖敬之的左手向前平揮，“我若為後，敬之你便是，廖貴妃。”

“表姐明鑒，當日皇上……到了歡然苑，隻是想問我關於曹舒娥的事情。董清凝是否……我並不曉得，不過看她的神采，便可猜到她與我，也是一樣的。”

琴美人聽了這話，身子不由得後傾，左手撐在坐椅的把手上，拿著帕子的右手掩住了嘴，驚呼道：“表妹，你……”

廖敬之恭恭敬敬行下禮去，“敬之恭敬不如從命。”

很久，廖敬之轉向琴美人，開口說道：“君王的情義，此生，敬之再不敢苛求。而後深宮長日漫漫，我所能倚仗的，便隻要表姐你了。”

廖敬之惶恐道：“敬之何德何能，不敢承望有如此高位。如能忝為十八嬪之一，便足以光榮我廖氏門楣，而我母親，也會老懷彌慰。”說著深深一福：“貴妃的稱呼，敬之千萬不敢拜領，還望表姐收回。敬之誠懇幫手錶姐，絕無爭寵之意，唯一的私心，便是為了我母親。表姐若要授予敬之妃位，待得表姐功成之日，敬之隻要自請隱退了。”

琴美人表情甚好，扶著廖敬之的手站了起來，從屏風後轉出，笑著說道：“mm便在這裡用一些再歸去。”

“我與那些女子分歧，我能夠倚仗的，另有表姐你。”廖敬之看著琴美人，安靜地說道。

琴美人打量半晌，淺笑道：“表妹如許的麵貌才情，即便我不在皇上麵前舉薦，假以光陰，也必將獲得皇上的青目……何況，我既然設法請表妹進了宮，又怎會置表妹於不顧？”

琴美人略微沉吟，隨即點了點頭：“那便飲些煎茶，用些點心罷。”

說著更跪了下去，拜了四拜，曼聲說道：“張賢人（宋朝稱呼皇後為賢人）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