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站住回身，無法地看著她：“老嫂子？”

“你還曉得心疼我這個老嫂子？”太後見他認輸，喘氣不休地說了這句話，同時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等宮人過來奉侍她吃了續氣的藥丸子，她緩過氣來，纔跟德王有氣有力地接道：“前個兒是你大侄子氣我，今兒換了你，我到底欠你們老周家甚麼啊，一個兩個的讓我死光臨頭都不好受。”

那小我，她對他至心真意呢。

“老嫂子，”德王懶懶地靠著靠向她那邊的椅臂，間隔還是跟之前一樣挨她捱得靠近，“我曉得您內心有我們老周家，但我想問問您，在您內心，老周家纔是您的家，還是……”

說著他就走，太後被他氣得麵前發黑，“你站住！”

德王這一兩年三四個月才進一趟宮，進了也就見見天子和大孫子，太後那邊他很少去了，他現在也不如何出德王府，也就偶爾在需求宗室出麵的場合裡現個身，但他不管宮朝中事，也曉得萬家現在勢頭被壓下去了很多，他老嫂子也在打他的主張，想把萬家女嫁給他。

她身邊的人刹間都圍了上來。

一家人除了少了個宋大郎，齊活了。

“你就是個渾的，”太後打蛇上棍，推開身邊女官的手，指著他道：“你不來看我這等死的老東西就算了，來了還刺我的心，你叫我如何活啊？”

“死了也就死了，我也早想去見先帝爺了，就是你們倆，特彆是你，一想到你啊，一想到我都冇替你皇兄看你結婚生子，我去了地下都不曉得跟你皇兄如何說，康康啊，老嫂子一想起冇替死去的先帝照顧好你，這內心疼得啊，都歡愉不下去了……”太後說到這捶著胸口，臉上更是眼淚直流，一身的滿心悲慼不知如何訴說纔好。

此廂皇宮內，燕帝正跟小王叔德王鄙人棋，輪到他走棋，燕帝斂神思考，德王則手撐著腦袋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

太後因他的話也想起了當年俯小做低的時候，當即神采一變，但這一竄改轉眼即逝，隨後她的眼就紅了，隻見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道：“是，先帝不在了，他讓我照顧好你，是我冇做好，才讓你……”

宋小五及笄, 說來百口最沉著的人就是她了。

宋小五看到家裡的男人們來時，朝母親看了一眼，宋張氏被她看到, 假裝若無其事地彆過甚看來路, 跟她涓滴不知情一樣。

太後，以及她宮裡的宮人頃刻傻眼。

“嫂子，”德王苦笑，“您可彆說這話了。”

德王接過宮人敬上的茶放到一邊，臉上冇甚麼笑意，隻見他淡道：“您如果再胡塗下去，就快冇了。”

您但是活得好好的，比您兒子還好，小麵首比您兒子大不了兩歲，還不敷讓您痛快的？但這話德王可不能說出來，如果說出來了，今兒這皇宮的門他可彆想出去了，是以他聽了也隻是站起道：“那行了，我曉得了，轉頭我跟我皇兄認錯去，我就不留著氣您了，嫂子，我走了啊。”

“你就隨他們玩弄罷，”德王毫不躊躇吃了他一子，道：“這手上的勢頭剛好一點，你就又任她們胡來了，我都不曉得如何說你。”

德王歎了口氣，“嫂子。”

她也隻叮嚀了丈夫一人而言，冇想到，兒子們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