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嫻恍然大悟,眼露神馳,說道:“真美,難怪你不喜好汴梁。”
他又感慨道:“夏天的夜晚,我和弟弟便溜出帳篷,躺在草地上數星星,漫天的星星閃閃動爍,彷彿伸手可摘,不成否定,草原上的星子是我見過最美的星星。”
現在她怕的恰是這神駿的‘落霞’萬一不認她這所謂的新仆人,涓滴不給她麵子,她恐怕連馬毛都摸不到,又談何騎著它跑幾圈?
趙嫻微帶難堪的神采落在了耶律宗政眼裡,他立時明白了她的擔憂,嘴角帶笑走到‘落霞’身邊,以手悄悄梳理它的毛髮,‘落霞’悠然閒逛著脖子,狀似舒暢非常。
耶律宗政沉默半晌,終是從懷內取出了那管橫笛,放於嘴邊輕吹起來。
趙嫻躊躇了一下,終是將手伸出去,摸索著撫摩‘落霞’的脖子。
趙嫻又想起了之前聽過的耶律宗政吹的橫笛,便輕聲說道:“有酒有景,怎能無樂?”
趙嫻接過那壺酒,又感受二人回到了元宵之夜,隻是當時她是女扮男裝的肖閒,此時倒是真逼真切的本身,不由感慨世事情幻,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如此奇妙。
趙文悄悄地聽著,嘴角不知不覺間掛上了一抹極淺的淺笑,她雖精通樂理,卻也能聽出耶律宗政吹出的曲中包含著一波三折的情感。
她曾傳聞越是種類崇高的馬兒,脾氣越是大,也越是不肯等閒認主。
趙嫻問道:“你們不在上京呆著,能夠隨時去草原的嗎?”
當最後一個音符也消逝在空中,耶律宗政收回了橫笛,滿含情義的雙眼諦視著趙嫻。
耶律宗政輕聲說道:“待你成年後,尚需你載著公主來遼國哩,屆時你便能再次見到我,而我不在之時仍你好好保護公主。”這句話似是對馬說,又彷彿表示著某種一點即透的意義。
趙嫻點點頭,順著馬背滑了下來,一下來才感覺兩腿痠痛,立於草坡上竟有些站不穩腳。
耶律宗政又說道:“遼國四時之景各有分歧,不管何時來,皆能體味到另種美意,不過你是中原之人,夏季怕是熬不過酷寒。”
趙嫻的臉又不成遏止的紅了起來,此時心中如果還不瞭然耶律宗政隱晦地向她表達傾慕,她便真是白癡了。
耶律宗政悄悄一跨,也上了另一匹黑馬‘踏雪’,追著先跑的一人一馬而去。
耶律宗政自打熟諳趙嫻以來,不管是她易容成男人時還是規覆成女兒身,見到的趙嫻向來都是沉著而聰明的,統統相處的日子,她臉紅的次數都未曾有本日那般多,也未曾有本日那般敬愛動聽。
耶律宗政回身從‘踏雪’身上拿下了一個承擔,恰是之前分開杏花齋時看到的阿誰,他席地而坐,將承擔翻開,從內裡捧出一包東西,對趙嫻說道:“這是我先前從‘杏花齋’帶來的點心,你若不嫌棄,便先墊墊饑。”
耶律宗政對趙嫻招了招手,表示她疇昔,趙嫻看了看此時溫馴非常的棗紅馬,謹慎翼翼挪到了‘落霞’身邊。
耶律宗政點點頭,眼神悠遠彷彿望向天涯:“小時候父王常常帶我和弟弟在廣寬的草原上奔馬,母妃亦會涼一壺馬奶酒在帳篷候著我們。”說話間莫名的情感透暴露來。
耶律宗政笑道:“好了,現在你能夠騎上去跑個幾圈,‘落霞’必會好好護著你這個新仆人。”
耶律宗政又對‘落霞’說道:“‘落霞’你看清楚了,此後公主便是你的新仆人,她的味道你必然得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