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望一眼,一先一後走了出來,高個的兄長迷惑道:“老兄,此處……是?”
趙嫻又歉意地笑笑,方想再說,俄然愣住了,悄聲說道:“來人了。”
趙嫻方纔在邊上看了管事和那賬房先生的對話,心中暗喜,麵上卻帶上了一絲躍躍欲試的神采。
“李處義!”那人說完回身向門口走去,到得門口之時,又想起甚麼,轉頭說道:“如有人問起,便說你們是我家中遠方表弟便可。”
高個兄長忙躬身報答,又說道:“家人稱呼我為肖大,我兄弟肖二,老兄怎生稱呼?”
“如此剛巧,不知是運氣還是另有玄機,先探探罷!”兄長說道。
二人不再言語,冒充清算那張土床。未幾時,腳步聲傳來,聽聲音明顯不是一人,那腳步聲未到門口,便放輕了下來,彷彿躡手躡腳挪到門口。來到門口停了半晌,有人輕咳一聲,拍了拍搖擺的木門,叫道:“表弟!”
幾人跟著那保長又沿著來時的路走回那條開闊街上,卻並未停下,又走進了側麵的一條冷巷內,沿著冷巷持續走到底後,便看到一扇小木門,那保長來到木門前舉手敲了起來,兩長一短的聲音收回後,內裡有人隔著門問道:“何人?”
那兄長一改先前的憨笑,麵帶歉意道:“委曲嫻兒了,倒要讓你住如此粗陋之屋!”
那保長點點頭問道:“管事可在?”
殷仁忙拉著趙嫻躬身見禮,那人擺擺手,問道:“現下可便利?跟我走罷?”說罷率先朝前走去。
保長問道:“何事?”那人嘲笑點頭,以手指指內裡。
殷仁眸色在暗淡的燭燈下亮閃閃的,望著趙嫻緩緩說道:“我曾說隻要你情願,不管何事,我必支撐!”
門外站著李處義,而他身後又跟著其中年男人,因那人揹著月光,並未能看清臉孔,而那人見到殷仁開門,卻儘管拿著眼睛來回核閱殷仁。
賬房先生悄悄抹了把汗,不敢吱聲,內心想到,這些扛貨的都是粗人,何曾能有會算賬的,因此神采便帶上了一絲難堪。
此時堆棧中間正立著一其中年管事,手拿一本冊子,指著另一個看似賬房先生的人罵道:“你這是甚麼?這一筆帳如何能弄的弊端百出?你讓我如何交於上麵?”
兄弟二人隨那人七拐八彎地走進了鎮子最深處一間粗陋茅舍前,那人順手推開木門,吱吱呀呀的聲音隨之響起。
保長腳步頓了一下,又轉頭說道:“我們出來罷!”殷仁二人忙低頭跟上。
門被忽地拉開,內裡有人笑道:“保長來了!”
“殷兄公然思慮周到,若非有你伴隨,我一人來此非常不便。”那弟弟伸謝一番。
那人伸手接了過來,看也不看順手裝進了身邊吊著的一個荷包子裡,嘴角輕撇,彷彿嫌錢不敷看。
李處義又轉頭道:“肖大、肖二,還不感謝保長?”
那人收回視野,對李處義說道:“你亦曉得鎮裡端方,若非看你堂兄麵上,我豈能為他們二人做保?”
那保長答道:“是我!”
那兄長摸了摸臉,讚道:“你這易容術已有大成,僅用藥物便能令人臉孔竄改如此之大。”
李處義忙低聲說道:“速速跟上,本日倒是有好差事了,且看你二人造化。”
李處義也未理睬殷仁,轉頭對那人笑道:“保長,這兄弟二人是我遠房表弟,因家中實在過不下去了,便前來投奔於我,還請你做個保,為他們找一份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