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瓜州渡口,大多數船上的人已然入眠,現在的渡口船埠靜悄悄的。一艘很淺顯的貨船上,基層的一個船艙內壁上靠著幾個年青女子,或披頭披髮,或衣不蔽體,個個雙手皆被綁著繩索,有的已然入眠,有的尚且睜著倦怠的眼睛惶恐的望著艙門。
夏季的暖陽懶懶地照在人身上,午後的街上人來人往,倒也熱烈不凡。
抽泣的女子抽抽搭搭的將頭低了低,胡亂在身上蹭了蹭眼淚。“這都不曉得到那裡了,我。。我想家,想爹爹和孃親,我如何辦呀?這些人要把我們賣到那裡去?莫非冇人來救我們嗎?”
提到揚州的夜晚,就不得不提幾首非常著名的詩句,如“天下三清楚月夜,二分惡棍是揚州”,另有“二十四橋明月夜,美女那邊教吹簫”。
殷記的運綢緞的船此時也停靠在瓜州渡口的另一端,本來跑船運貨的船工皆是男人,但今次卻多了幾位女子。
跑船的王管事本來擔憂這幾個女子會要求頗多,不過幸虧一起下來,這三個女子卻也誠懇本分,每日隻呆在船艙裡不出來,到的夜晚泊岸歇息時,纔會走出船艙透口氣,凡是見到有彆船路過,也會倉促進艙,從不會給他們添任何費事。
瓜州渡因其停靠便利,補給物充分,以是南來北往的貨船、客船顛末此,都會停靠一下,安息一晚,甚或登陸到揚州城逛逛,那都是極不錯的挑選。
如此美好的月色、夜景,本當對酒當歌,最好浮一明白,方是暢快舒暢。但是此時卻被城內巷口的一群黑衣人粉碎了氛圍。
這七八個大袋子被放好後,幾個黑衣人敏捷爬上馬車,有進車廂的,有坐在車轅上的,然後馬車立即朝著渡口駛去。
王管事一聽是少店主安排的,立即招來一名小廝讓其去岸上雇一輛馬車,自是耳提麵命一番,說找個平時熟悉、常用的馬伕,要誠懇可靠如此。
殷記停靠後,管事宣佈歇息一晚,做好補給後,明晨好解纜。此時卞二孃找到管事,“王管事,可否幫我們師徒三人安排一部馬車?解纜前二少叮嚀我們需到揚州殷記綢緞莊去一下,有一些事情需求交代,傍晚時分便可返來,決不遲誤船期。”
這時,船艙晃了幾下後,艙門俄然開了,出去了幾個黑衣人,各自將身上的大袋子朝地上一扔,袋口的繩索彷彿鬆了,內裡暴露了女人的頭臉,黑衣人諳練的扒開袋子,把內裡的女人拉出來後,警告性的看了看醒著的女子們,然後鎖上艙門出去了。
到了馬車邊,這些黑衣人把大袋子朝車廂內摜去,袋子落入車廂收回悶悶的聲音,間或異化著“恩”的仿若女人吃痛收回的聲音。
另兩位三十多歲的繡娘是姐妹兩,彆離叫做卞二孃和卞三娘,都是李大孃的學徒,年紀雖輕些,不過也長的普淺顯通,穿戴厚厚的衣裳,都顯得沉默寡言。
“救?誰來救啊?咦?地上這些人這半天了也不醒啊?莫不是中了迷藥了?”一女邊說還邊拿腳尖踢了踢橫在她前麵的女子。
和殷記跑船管事同一船的三個女子便是殷記此次跟從上京的繡娘,此中一名四十多歲,樣貌淺顯的繡娘,大師稱呼她李大娘,李大娘本性誠懇,常常是低著頭在繡花腔,傳聞技術高深,不過可惜口不能言,倒是個啞子。
因是夏季,固然位處南邊,並不非常酷寒,水麵尚未結凍,但北方大多河道都淤堵、結冰未能行船,以是北麵來的,和去北方的船隻很少,瓜洲渡現在並不顯繁忙,天然也看不到“舟楫星星點點”的盛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