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花朝節後,寶慈宮竟俄然熱烈起來,官家本來仁孝,日隔一日也會在晚餐後前來問安。可本日白日裡便來看望,倒是件希奇事。
聽聞此事,趙禎一時候麵色盪漾,眼眶微紅,彷彿毫不知情。
劉娥聞之,沉吟不語,半響方悠悠籲了口氣,眼含慈愛望向趙禎,說道,“禎兒,既然說到此事,吾也不瞞你了,此事說來話長。”
劉娥欣喜地點點頭,說道,“該是如此纔好,我們姐妹也可解開這多年的心結,今後更可相互走動。吾現在亦是年事已高,若還能見到故交健在,當真是極其高興之事。”
“官家如此仁孝,當為天下百姓表率,吾心中甚為安撫!既如此,吾若再推讓不受,怕就要孤負官家一番情意了”,劉娥伸脫手悄悄拍了拍趙禎手背。
“吾乃婦人之身,幸得先帝信賴幫手官家措置朝政,官家現在為吾上尊號已然分歧祖製,若然再入太廟祭典,又於文德殿上尊號,吾又如何敢當?”太後心內非常不測官家竟能提出此發起,固然此事正合她意,但大要仍需推讓一番纔可。
而趙禎也麵帶笑容,望去表情頗好,時而殷勤地為劉娥遞水、掖被,不時妙語連珠逗樂劉娥。一時候崇徽殿內母慈子孝,顯得其樂融融。
趙禎聞後也隨之笑道,“大娘娘當真是胸懷開闊,李婉儀倒是白白曲解了你十幾年。現在朕便派人去尋李婉儀,如果有幸尋到,且依了大娘娘之言,接入宮中,封為太妃,讓她在這宮內保養天年便是。”
“怎會有三件?不是該當隻兩件嗎?”太後張嘴嚥下一口湯藥奇特地問道。
劉娥嘴上說著這話,心內卻悄悄想到,公然是骨肉連心,如官家如此仁孝之人,一旦聽聞本身生母下落,便不時想著生母,到處為生母安排。本日這拐彎抹角為本身在太廟上尊號之事,怕也是為生母所圖吧。
劉娥笑道,“李婉儀畢竟是官家生母,若然曉得她下落,吾自會派人接她入宮,與你相聚,官家大可加封她為太妃,今後使她在這宮中安享暮年,官家亦可承歡膝下,吾便也了結了這一樁苦衷。”
隻半晌間,趙禎便臉現體貼之色走了出去,見太後雖未起家,但精力尚好,忙快走幾步,坐於太後榻邊椅上。
趙禎奉迎地笑道,“撤除世人蔘拜時,大娘娘所穿之服,另有一件倒是我著從廣命人備下,大娘娘入太廟行祭典之禮時需穿的。”
“大娘娘,上尊號之事如此嚴峻,若不入太廟行祭典之禮,又如何入太廟文德殿行上尊號典禮?”趙禎解釋道。
“大娘娘談笑了,我觀大娘娘身材仍健朗,這朝政之事尚需大娘娘多加指導纔好。”趙禎誠心腸望著太後劉娥。
“剋日有人暗裡奉告朕,說宮內傳言朕之生母另有其人,現在尚健在人間,此言一出當即被朕當頭痛斥。試想世人又有那個不知朕之母後乃當今太後,朕之大娘娘?又何來另有其人?隻是世上之事皆是無風不起浪,鄙諺雲,填溝壑易,堵世人悠悠之口卻難。”趙禎歎了口氣,似是非常憂愁。
先是那日官家臉帶肝火倉促而來,怒不成遏地說要廢後,當時被太後製止後,又經幾位重臣苦苦勸說、叩首要求收回成命,官家方無法地按下了這動機。以後太後又將賢人曹氏和各宮人叫來問明啟事,經驗了一頓,命賢人在坤寧殿禁足深思,方纔停歇了這廢後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