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兒轉頭,略微躊躇了一下,便大步踩上石子路,兩三步便走到了門邊,直接上了台階,她回身看向身後的人,雲又蘭目瞪口呆神采漲紅的看著她,曾嬤嬤等人的神采則是要笑不笑的一臉難堪。
兩個小丫頭從中間的仆人手中端過兩個托盤,躬身走到言靈兒麵前,雲又蘭翻開托盤上的紅布,此中一個托盤裡放著一把袖珍的金秤,另一邊的托盤裡放著一小壺蜜。
即便是在白日,歸寧殿裡的青銅長明燈還是亮著油燈,立在軟塌兩側的仙鶴爐裡點著沉香,紅色的煙霧嫋嫋而上。軟榻上坐著聖德皇後,她腳邊跪著的恰是喜堂上被言靈兒打單的老嬤嬤。
鈴瓏這小妮子也忒壞了,小小年紀就學會恐嚇人了,要好好教誨她。
“殿下這可使不得,您身材不好,還是快快進府安息纔是,暖閣那邊都安插好了,已經叮嚀廚房那邊籌辦了些小點,也不知合分歧您的胃口。”言宏恭敬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籌辦帶高鴻入府。
皇後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像是甚麼也冇有產生過一樣。
“但是你用錯了體例。”皇後終究斜了她一眼,老嬤嬤頭垂的更低了,“那但是本宮欽定的皇子妃,你這麼做讓本宮很難堪。”
“您剛纔可把雲嬤嬤氣壞了,等我們歸去,還不曉得她要如何跟殿下告狀呢。”鈴鐺皺著鼻子道。
“……”冇錯,是忘了。
“是。”
“娘娘,能夠出門了。”雲又蘭將蜜罐放回托盤,側身給言靈兒讓出一條路。
夏嬤嬤低著頭,跪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這個皇子妃當真是不一樣。曾嬤嬤意味深長的看著麵前繁華的街道,眯起了眼睛。
言靈兒挖了一大勺蜜放入口中,甜膩刺喉的感受刹時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過於甜美的口感乃至讓她模糊嚐到了一絲苦澀。
得,鬨了半天,新嫁媳婦還是得方向婆家才行,言靈兒無語。
“請娘娘叮嚀。”
半個時候後,鈴鐺翻開房門,恭敬地躬身站在門口,言靈兒梳著傾城髻身著紅色襦裙,頭上插著華貴的髮簪和步搖,徐行走出來,她臉上施著薄粉,點著朱唇,眉間貼著一朵荷花,端的是一副雍容華貴的皇子妃模樣。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嬤嬤結結巴巴地告饒,臉“奴婢”兩個字都說出來了。
“娘娘,喝了這罐蜜,出了這扇門,皇子府裡的事情可就不能往外說了。”
“娘娘且隨老身來。”雲又蘭站起來,回身望著如月如星叮嚀道,“端上來。”
“嶽父大人多禮了。”
“娘娘,端平了麼?”
這個言宏,不過是個連大要工夫都做不好的笨伯,倒是不曉得為何成為了那人麵前的紅人。
高鴻要笑不笑的看了言宏一眼,慢條斯理道:“本宮的皇子妃還在馬車上,不如等她下來一起進府可好?”
“金秤秤心,婆家孃家,一碗端平。”雲又蘭唱道,“娘娘,重嗎?”
不遠處的青石板上撒滿了小石子,言靈兒收回剛要邁出去的腳,不解的看向雲又蘭。
言靈兒扶著鈴鐺的手從馬車裡低頭走出來,她看著蹲在馬車前的小廝,遊移著不肯下腳。
接著,他轉頭朝高鴻作揖道:“次子笨拙,還望殿下包涵。”
“行了行了,回門的日子,彆哭喪著臉,等會兒讓曾嬤嬤看到了,指不定如何罰你們呢。”言靈兒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