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天然大喜,有這王子養在一旁攛掇,天然能成績功德。那鄭屠便是再強的本領,也和那有功名的舉人爭論得贏麼?如果如此,豈不是叫天下讀書人都不得麵子了?
不一日,那鄭屠府上,惠娘並蕊娘正在後院說話,便聽得綠釧的聲音,飛也似的朝著後院而來,那蕊娘正要笑罵她一句,便聽得綠釧道:“二孃,方纔有個小廝拿了個帖子過來。說是要親手與你,萬望你去個甚麼踏青的盛事。卻不知是多麼事情!”
卻說這王舉人府上王子養這日正在讀書,那天井當中,自有紅袖攜壺,溫酒添香,又有美婢伸出蘭花般柔滑的手指,喂他葡萄。正自舒暢,俄然聽得那前廳有些鼓譟,便喚了一個小廝前來問話。
王當忙磕了一個頭道:“這便滾,這便滾!”一溜煙,飛也似的疇前堂下來而去。
“我卻不曉得你,這般說來,倒是夫子所言了,不過是藉此要交友那日出行的小娘罷了。”王舉人冷哼了一聲道,“端莊考個舉人,也好為今後晉身之階!”
公然,王舉人聽聞這話,肝火勃發,將那桌上吃茶的杯盞抓起來,朝著王當狠狠擲去,喝罵道:“你這廝,清楚是威脅持與我,公然是養了個好倫毛的牲口。”
王子養點頭道:“這幾日,這廝也惹了一些事情,我也傳聞了一些,現在看來倒也是真的。他那仇家不就是那城北的坐地虎李響麼?如此一個小人,還要轟動我家不成?”
也怨不得王舉人憤恚,這鄭屠他也曉得些,這些光陰倒也與經略相公府上有些來往,實在是不好吃罪於他,隻是這王當倒也是個本家親戚,如果不幫,倒是讓自家落得個薄親寡恩的名聲,這舉人家,常日裡最要緊的也便是這名聲了。
這一下倒是將那美婢嚇了一跳,嬌嗔道:“卻搗蛋呢!”
王子養不由嘿嘿笑道:“我隻道是哪個鄭大官人,本來便是阿誰操刀賣肉的屠夫。他如何便叫的鎮關西?也好,倒是要看看他的手腕纔是!”說罷,豁然起家,朝著前廳走去,倒讓這身邊美婢們受了驚嚇,嬌聲嗔語不竭。
“還望叔翁看顧則個!如果這東城也被那廝拿了去,侄兒便隻要喝西北風了。叔翁卻要眼睜睜瞧著侄兒身故不成?侄兒死了倒也潔淨,爭奈卻要汙了叔翁的名聲,這叫侄兒於心何忍?”這王當倒也曉得王舉人是個極愛麪皮的,隻拿這些話出來,便不懼他不幫襯了!
“休得再為此事囉唕!”王舉人哼了一聲,起家拂袖而去。
“且下去!”王子養朝著那一旁的丫頭揮手,那丫頭如蒙大赦,慌鎮靜張的逃也似的出了前廳,王子養這才施施然上前,與父翁見禮道:“父翁本日但是為了那鄭屠氣悶?”
“也希冀不上你,小肉兒,那些相約的,也不過是藉此與那周知州家的小娘結識一番,都是些眼高於頂的,莫希冀。便是那些小娘也是有些才學,斷不會是隻識得幾個字!”王子養點頭而笑,俄然便“啊呀”的叫了一聲,拍了一下大腿!
王舉人目睹得這廝血流滿麵,肝火稍稍平複了一些,這才踹了一口氣道:“這事我也不知能不能幫,這段光陰,你便檢驗。不要惹是生非,那鄭屠且讓他折騰幾日。”說罷,又俄然爆喝一聲:“該死的牲口,還不快滾!”
現在倒也有個出氣的機會了,隻是父翁卻不肯相幫,心下甚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