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當天然大喜,有這王子養在一旁攛掇,天然能成績功德。那鄭屠便是再強的本領,也和那有功名的舉人爭論得贏麼?如果如此,豈不是叫天下讀書人都不得麵子了?
“你混蛋,倒也曉得來求我,昔日持強鬥狠,仗著我的身份也不知惹了多少禍事與我。本日卻又如何惹了阿誰地痞?”王舉人對著跪在前廳堂前的王當痛斥著。
那王舉人一聽,不由怒道:“你曉得些甚麼,那鄭屠如果平常地痞倒也罷了,也不過是一封手劄便可,想必周父母也定然賣我這個麪皮。隻是那廝與小種經略相公府上有些掛礙,周知州豈肯因我而與經略相公不睦?此事你也不要管,那王當日日做得那些事,徒讓我名聲受損,今後也是個禍端,倒不如那鄭屠清算了他也好。”
王子養也不睬會,疾步而去,卻不想正轉到了前廳那路口旁,便見到王當正急倉促疇前廳出來,忙上前喚了一聲道:“世兄弟,卻要那邊去?”
“父翁,此事須——”
不一日,那鄭屠府上,惠娘並蕊娘正在後院說話,便聽得綠釧的聲音,飛也似的朝著後院而來,那蕊娘正要笑罵她一句,便聽得綠釧道:“二孃,方纔有個小廝拿了個帖子過來。說是要親手與你,萬望你去個甚麼踏青的盛事。卻不知是多麼事情!”
那小廝道:“也不是那李響一個,聽聞那王大官人說道,隻是因這李響上頭另有個名喚鎮關西的鄭大官人的,是以不敢吃罪,隻好乞助老仆人了!”
現在倒也有個出氣的機會了,隻是父翁卻不肯相幫,心下甚是憤怒。
“且下去!”王子養朝著那一旁的丫頭揮手,那丫頭如蒙大赦,慌鎮靜張的逃也似的出了前廳,王子養這才施施然上前,與父翁見禮道:“父翁本日但是為了那鄭屠氣悶?”
王子養倒也故意賣了她返來,卻爭奈王舉人不肯收到連累,決然反對,王子養心中也模糊有些顧忌,先前迷戀色彩倒也罷了,隻是現在那蕊娘也是待罪之人,心中遲疑之時,卻被那鄭屠買了去,做了個小妾,這天然讓王子養憤恚難當,卻又無可何如。
王子養點頭道:“這幾日,這廝也惹了一些事情,我也傳聞了一些,現在看來倒也是真的。他那仇家不就是那城北的坐地虎李響麼?如此一個小人,還要轟動我家不成?”
一念及此,王當忙忙的謝了道:“世兄弟如此仗義,俺自是感激,今後定然與世兄弟把酒言歡,還要重厚酬謝!”
卻說這王舉人府上王子養這日正在讀書,那天井當中,自有紅袖攜壺,溫酒添香,又有美婢伸出蘭花般柔滑的手指,喂他葡萄。正自舒暢,俄然聽得那前廳有些鼓譟,便喚了一個小廝前來問話。
“還望叔翁看顧則個!如果這東城也被那廝拿了去,侄兒便隻要喝西北風了。叔翁卻要眼睜睜瞧著侄兒身故不成?侄兒死了倒也潔淨,爭奈卻要汙了叔翁的名聲,這叫侄兒於心何忍?”這王當倒也曉得王舉人是個極愛麪皮的,隻拿這些話出來,便不懼他不幫襯了!
“是!”王子養點頭見禮,又忙道,“父親本日也不必煩惱,何不寫了帖子,與周知州說來一聽,那周知州乃是本城父母,這鄭屠不過是白丁。好歹父翁與周知州常日裡也有走動,爭奈還要庇護阿誰地痞惡棍不成?”
王子養吧嗒了一下嘴巴笑道:“天然是那些王謝仕女,官宦人家的小娘了,都是能識文斷字的,另有渭州才女,儘皆出行,便是有些身份的小戶人家,也要趕趁我等的風頭,要在這夏末秋來之時,懷青傷秋一番,也幸虧外人麵前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