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炷香工夫，一個病人都冇來，雪霏兒有些泄氣，嘀咕道：“病人都哪去了？濟世堂是一大朝晨門口列隊等開門，我們呢，一大早開門排著隊等病人，這算甚麼事嘛！”

杜文浩一昂首，隻見門口站著神醫錢不收，身後跟著兩個門徒閻妙手和憨頭。杜文浩忙起家，淺笑拱手：“神醫來了，快請坐。”

錢不收搖點頭，慢吞吞走了過來，望了桌上那張寫著歌訣的紙一眼，“師父將四君子湯寫成歌訣了？成心機！”又掃了一眼，俄然咦了一聲，拿起來瞧了一眼，神采微變，驚奇道：“除卻半夏名異功？師父曉得老朽‘異功散’配方來處？”

“這個……，請錢神醫指導吧。”

龐雨琴也道：“杜先生治好我姨孃的病，滿城都曉得了，如何冇人來呢？”

“師父謬讚了，師父叫老朽來，就是講授這些經方？”

“不敢！師父在此，哪有劣徒的坐位。”

剛說到這，忽聽門外腳步聲短促，異化著婦人焦心的聲音：“神醫！叨教神醫在這裡嗎？”

“這些人可真無聊！不過，我信賴還是會有人來找杜大夫看病的，他醫術這麼好！”

錢不收一擺手：“無妨，統統服從你師祖的安排！”

雪霏兒噘著嘴，一把將他手裡的書奪了過來。

錢乙（錢不收）有一道經方，是將六君子湯去掉半夏而成，取名“異功散”，主治陽虛氣弱而胃脘飽悶。杜文浩寫的歌訣是《湯頭歌訣》中的一首，杜文浩小時候就背得混瓜爛熟的。錢乙的秘方異功散被閻季忠記錄在了《小兒藥證直訣》裡傳播後代，又被清朝老中醫汪昂寫入了《湯頭歌訣》，以是杜文浩天然曉得。

“切，哪有門徒……，阿誰甚麼門生逼著先生教東西的？得看先生歡暢不歡暢！算了，既然你提出來了，就先教你們入門的東西，嗯――先教甚麼呢？有了！杜文浩提筆在紙上寫了一首歌訣，遞給龐雨琴：“念念！”

“能說甚麼好話，辟謠肇事唄！”

雪霏兒想了想，拿了兩根方凳放在杜文浩的椅子兩邊：“玉琴姐，你坐內裡，我坐內裡，我幫著他跑腿，你幫著抄方。如許行不可？杜郎中。”

二女隔著杜文浩，探著腦袋扳談著，杜文浩卻神情落拓，拿著一本醫書，靠在椅背上，漸漸翻看，彷彿壓根冇在乎她們說甚麼。

“大蜜斯，你們說你們的，我看我的書嘛！搗甚麼亂！”

“有！另有兩劑冇服完呢！”

“錢神醫，我都說了那拜師不算數的，這師父、劣徒啥的，再也不要說了。你再如許說，我可就無地自容了。”

這時候，孩子已經抽搐過了，衰弱有力地躺在床上，無神的兩眼望著錢不收，鼻孔裡短促地呼吸著。

忽聽門口有人說道：“師父，在忙呐？”

雪霏兒道：“杜郎中，你還冇解釋最後這句‘或加香砂胃寒使’的含義呢！”

“你這……，我是美意，你如何反倒……，好好，不說這些了，神醫請坐吧！”

除祛半夏名異功

錢不收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淡淡道：“師父既然以為劣徒已經老朽，指令劣徒自稱老朽，那劣徒自當從命。”

錢不收一指大堂裡側的給危沉痾人用的木床，說道：“把孩子放在床上！彆焦急，孩子已經挺過來了，臨時冇事，讓老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