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躊躇半晌，畢竟不忍拂了她的情意，歎了口氣坐了歸去道：“說吧。”

裴炎哂然一笑，拱手彆了宋玉，轉頭隨了王邦國而去。

目睹天氣尚早，上官婉兒下了決計，趁宋玉尚未返來，往乾元殿去見李賢。

“婉兒，她不是淺顯的母親，我們也都不是淺顯的孩子。”李賢搖著頭笑著說，笑得無法而酸澀，“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站在母親的態度，而非是我的態度。試問，母親為何非要跟我爭呢？她不該呆在後宮，安安穩穩的做她的皇後麼？”

繞過大殿，取道西殿穿過期，於西殿和大殿的夾道處，忽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藏匿在那邊，彷彿正在爬牆偷聽。

上官婉兒抿了抿嘴，暗付不能用這般態度去跟他說話。她擱下茶盞，悄悄推開麵前的碟子，昂首正色凝然的看定他道：“太子殿下，婉兒本日是特地來勸你的。”

那人渾身一震，隔了一會才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竟是裴炎。

“哪兒有，我真的隻是忙於政務，抽不得身，不是不肯去。”李賢矢口否定，急於轉移話題，笑著起家道：“婉兒，我新進得了王羲之的墨寶，你也來瞧瞧。”

上官婉兒聽罷他的話，幾近不信賴此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太子殿下，你如何能這麼想呢？天後她作為一個女人，為何要出麵來措置國政，還不是為了天皇麼？聖上病重，軍國大事總該有人籌劃，何況天後主持國政非是一朝一夕，而是在你尚未出世之時就已經開端了。太子，並不是天後要跟你爭甚麼，這天下，遲早有一天會是你的，是你把天後設想得太可駭了！”上官婉兒心中焦急，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一些。

李賢焉能聽不出她是生了氣，忙道：“我曉得他們是對我好，可婉兒，你看我像個太子嗎？”

“你在這兒做甚麼？”宋玉念及上回見到他跟武承嗣私密，眉梢微挑，用心看了看他身後大殿殿牆道：“裴侍郎莫不是在偷聽？”

上官婉兒見他緊捏茶盞時不由悚然一驚，又聽他後話，心神震驚，她確切連想都冇有想過，對於那件事，常常記起來時，老是很快又消逝開去，從冇盤桓過。她不知這是為何，曾有過那麼一段光陰，她為此而衝突過，可還來不及深想，自從那次承平救返來本身，她就冇籌算再去探聽這個本相，她更甘願有朝一日天後親身來跟本身說。

李賢神采一凜，認識到她是在指甚麼，可他恰好就是不想承認，語氣極是不耐道：“你這是在幫我母親做說客呢！”

卻說宋玉自尚宮局出來，也正急著回上陽宮去，為了走近道，她挑選了自李治的大殿直接穿過。遠遠瞥見趙德順和王邦國等人還侯在台階處，宋玉倒是迷惑了好久，李治和老媽、明崇儼究竟聊甚麼聊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