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寄來的這封信隻要一首詩:夢中作寄王晉卿——舜不作六器,誰知貴璵璠。哀哉楚狂士,抱璞號空山。相如起睨柱,頭璧相與還。何如鄭子產,有禮國自閒。雖微韓宣子,鄙夫亦辭環。至今不貪寶,凜然照塵寰。
王詵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感受是那樣的激烈!
蘇軾悄聲道:“那遼國索要五十萬石穀物,不然即將開戰,不知朝廷如何挑選。”
他四周看望,佈施危難,補助貧困,帶頭縮減用度,王進發明他的靴子睡覺也未曾脫下,竟是凍的腫脹而至!
“馬匹可用未幾,又恐路上有那遼兵標兵,如果劫走調糧信函,我城危矣,你當視之如命,若被俘,撕爛嚼碎,不成落入敵手。平常兵卒,如何敵得過遼國精銳?十萬孔殷,速去速回。”蘇軾的神采從未如此嚴厲,他即便愁眉苦臉也從不麵對部屬,老是悲觀示人,笑對軍民。
蘇軾指著西方:“恐是一打一和,西邊已結連邊寨百餘,若能守而勝之,可與遼國漸漸構和,分批予之,待氣候好轉,或可消弭戰端。”
蘇軾憂心忡忡道:“群狼南下,可見北方已無食!”
王進憨笑著點點頭,那次苦戰他一人獨力殺死六頭猛狼,還助蘇軾斬殺了頭狼,身上的狼皮坎肩便是戰利品,豈能健忘?
北風捲地,冰雪漫天,這日,城外又竄來小股的遼兵。一番對射,對方撤退,雪地裡留下十幾具屍身,城牆上發作出勝利的喝彩!
“是處青山可埋骨,他時夜雨獨傷神,與君世世為兄弟,又結來生未了情。”他重情重義,扶危濟困,他擺佈支絀,動輒得咎,他平生謫居,顛沛流浪。
高俅返來了!他在歌頌!他必然是勝利了!蘇軾卻回不來了!我最好的兄弟,我最知心的朋友,再也見不到了!啊!子瞻!你讓我肉痛、心碎、心傷、心苦、心如刀割!
這日淩晨,蘇軾拿著三封手劄找到了王進,要他單騎出城送至真定府邊防軍司衙,告急借調些糧草,不然城將不攻自破,彆的兩封倒是私家書函,送到城中驛站便可。
蘇軾點點頭:“進退有度,批示有方,和之前那些流寇並分歧屬,想必是遼國西南路招討司的精兵。”
王進未加多想,貼身藏妙手劄,帶了兵器糧食,選了匹快馬當即解纜。
比及傍晚便可無事,遼兵不成能夜間攻城,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可,城裡的牛馬都在屋裡養著,在這嗬氣成冰的寒夜,出戰便是他殺。
王進體貼道:“大人日夜辛苦,上馬管軍,上馬管政,這裡就交給卑職,大人固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