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池吐吐舌頭，“隻是未曾想過爹爹另有比阿池還惡劣的時候。”

“我，也不能進？”素池的語氣極緩，卻清楚字字有千鈞之力，敲打在桑榆內心，桑榆的底氣竟然有些不敷。

“國公，女人來了，已等了一會兒了。”

“爹爹，這事與我們家會有乾係麼？外頭都說，自從太仆大人告老回籍，軍需押送都是由爹爹經手的。如果，如果・・・・・陛下會不會見怪我們家？”素池想把語氣說得像個小孩子，字字句句地思忖。

她不曉得，建威大將軍私吞軍餉對於素家是一個如何的信號。素氏這些年已有闌珊之向，前任素氏家主即素淵的父親當年任職大司空，為三公之一。而素淵擔搶先父靖國公的公爵以後，隻做了九卿之一的大鴻臚，掌管交際、外事，常日固然被稱為國公，但是，這國公府的威名已經不成對比昔日了。素淵於朝政彷彿並無多少興趣，因著從龍之功的原因，陛下對素淵一貫信賴，公事私事都情願與之商談。再加上素皇貴妃寵冠後宮，素家的職位並不因為素淵的官職而被看清多少。

“凍出一身病來纔好，爹爹心疼整天守著我。”素池抬頭看素淵，她笑起來的時候酒渦淺淺，彷彿眼裡盛著星星，她的笑容彷彿能夠讓他的案牘勞形十足一掃而去。

“爹爹，舒將軍的事情真的不成轉還麼？”素池轉過臉看著素淵，爐火烤得她小臉通紅。

桑榆話音還未落地，素淵已經排闥而出，素池的身上另有落雪未熔化，素淵吃緊開口，“如許的風雪也敢在這裡久站？小小年紀凍壞了留下病根如何辦？”

桑榆隻得在一旁叮嚀侍女給她撐著傘，在一旁看得不安，素池有多受素淵的寵嬖，他是最清楚的。素池自小住著府裡最大的院子，一應吃食無不是最精美的，小到餬口瑣事素淵也常常過問。常日裡固然含笑盈盈，哪怕下人做錯了事也從不苛責，可真要觸怒了她，或打或賣也是毫不包涵的。

“爹爹在議事？內裡是？”素淵的書房固然不準幾個姨娘進收支出，不過昔日送個茶水桑榆都是代庖的。素池一下就明白安氏的意義，她想藉著送湯看看素淵罷了。

皇城裡的血雨腥風於布衣百姓而言不過是一場飯後談資，此時的國公府倒是一片愁雲暗澹。

素淵的手拂過素池的頭髮，“熟諳雲淨的時候也像你這麼大，十來歲，當時候我剛入講武堂。”素池也在講武堂讀書一年了，對於講武堂並不陌生，素淵接著講，“當時候的講武堂對學子管束嚴苛，欺負新人是常有的事。我既不喜好，又礙著端方不能退學，因而每日早退早退，去販子上跑馬打賭～”素淵看著素池驚奇的眼神，俄然話口一轉，“你是女孩子，可不能如此荒唐。”

素淵長歎了一口氣，“處置發到下獄不過三天，陛下雷霆之勢難以勸諫，何況陛下之意早已路人皆知，轉機難尋。”

一早獲得動靜的素池就去了素淵的書房，剛到門口就看到安氏端著湯盅在門口盤桓，看模樣已經站了有一段時候了。

素池看著她的背影，像平常一樣轉過甚往書房門口走去，卻不料桑榆伸手攔住了她，麵有難色：“國公叮嚀過，任何人也不能出來，女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