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俯著身，雙手捧著她的臉，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卻感受不到半點兒的溫度。

淳於冉點了點頭，她曉得，他會極力的。她感覺她用了好大的力量，可看在韓錚眼裡，她的頭不過微微閒逛了一下。幸虧，他知她甚深，曉得她的意義，她信賴他。但是，因為體味，現在，內心更是漫溢的悲慘。

但是，即便已經明白了，對於淳於冉的存亡，他們已經無能為力之時，方纔，在淳於冉直麵存亡的那一刻，聞歌還是出了手，使出了十成的法力，試圖禁止那柄真正奪去她性命的長劍刺進她的身材，但是，她還是失利了。

“嗯。”淳於冉彎起嘴角笑了，她慘白的臉上，那朵笑花，帶著即將殘落的有力，但看在韓錚眼裡，卻還是絕美的姿勢。

“阿冉！對不起！對不起！”聞歌迭聲喊道，泣不成聲，她不明白，為甚麼？為甚麼已經見慣了存亡，為甚麼明顯她與淳於冉瞭解之初，她便已經是一縷幽靈了，她的死，已經是既定的究竟，為甚麼明顯都曉得，但是這一刻，卻還是這麼，這麼的難過？

絮乾脆叨，絮乾脆叨，這番話，淳於冉說一句，停半晌，一向氣若遊絲，半途偶爾嘔上一兩口血，但好歹總算是說完了，而韓錚為她擦血的手，卻已被血給浸濕滲入了。

說是要去燁京，可走到半路，卻又折返了返來。

飛進淳於冉睜大的眼裡，她卻好似冇有感受，仍然大睜著眼，望著不竭落雨的天空。

到時，恰好是淳於冉被人追擊的時候。當時，她身邊尚還稀有百人，固然幾次遇險，但都隻是傷了，並無性命之憂，聞歌固然不忍，但也一向忍著冇有脫手。

她撐得好辛苦！韓錚瞧見了，心房似被一隻利爪揪住，扭絞，但是，他卻顧不得這些，他深吸了一口氣，儘力牽起嘴角，明知她看不清，還是暴露了一絲笑模樣，用了最大的儘力，讓他的聲音得以輕柔安穩，摻進了一絲笑音，“困了，累了，你便閉上眼歇一歇，我不是在這裡嗎？睡吧！好好睡，做一場好夢！”

“不是你的錯！方纔……你已經極力了。”

“但是……我不敢睡，也不能睡……”淳於冉又是斷斷續續道，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有些抓不住似的，往下滑了滑，而眼皮，更是一再地往下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