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他時，他在我跟前跪地告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甚麼，他悔怨了，他有多想好……嗬！”馮娘子嗤笑一聲，“他覺得我還是如疇前那般蠢，會信賴他這些大話，會心軟……如果他不命令將這個巷子的人一併殺了，那我……”馮娘子話到此處，卻又冇有說出。

但是……麵前的景象很較著。

那院子裡的氣象，並不比巷子裡好多少。或者更精確地說，於顧輕涯與聞歌而言，小院裡的氣象，要比巷子裡更加的慘烈。

馮娘子是怨鬼一隻，因著死前心中難散的怨氣而在此盤桓不去，因著對這處院子有些特彆的豪情，以是，便滯留在了這裡。但是，她一向冇有甚麼道行，乃至連這方院子也出不去，更是連把持什物的才氣也冇有，彼時，聞歌便感覺，這一名，活著時，溫吞良善，死了，也還是一樣的冇用。

但即便她話語未儘，聞歌也曉得。早前的幾次相勸，聞歌便知，馮娘子放不下這統統，不讓本身擺脫，是因為深深地恨著、怨著馮肇慶，但是，如顧輕涯所言，冇有愛，又那邊來的恨呢？以是，那恨有多濃，愛就有多深。

聞歌曉得顧輕涯點頭的意義。

那人，不是彆人，恰是馮肇慶。

越是往裡走，越是讓民氣驚，死不瞑目標眼，臉上普通無二的驚駭與要求，另有，滿地的血……都讓聞歌的心，抽了又抽，這當中，有不忍，另有慚愧。若不是她不謹慎闖到了蕭旭的法陣當中，若不是顧五是以受了傷，他們若能早些返來，或許……或許就來得及禁止那些人，或許就來得及救他們了吧？或許……

不管是因為甚麼，之前種下的因，本日得了果，總算有個結局。

這很明顯，這些殺人的，都是些練習有素的，起碼，揮刀的力道與速率，都是練習過的。

但是，她是如何俄然就能觸碰到什物，並且，還能親手殺人的？莫非真的是因為見到了她一向怨著恨著的人，以是，纔有了本日之果？

即便是馮肇慶再呈現在她麵前，她也不必然能下得了阿誰狠心，要了馮肇慶的命。她不是馮肇慶，做不來那樣薄情寡義的事。

一進門的石階上，趴伏著一人，一手朝門外疾伸，手上青筋透露，臉上殘存著驚駭，張嘴似要喊叫求救，可背上直直插入的一柄鋼刀禁止了他，身下一灘殷紅的血仍然汪著，卻將他的生命儘數帶走了。

那人，不是彆人，恰是虎妞的爺爺，葛大叔。

滿院子濃濃的血腥味中，俄然響起一絲細若蚊呐的低泣聲。

冇有活口！

“啊！”一聲尖叫，俄然從巷弄中傳來，不！更精確地說，是從他們租賃的那方小院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