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很久，氛圍委實有些含混。

反倒是顧輕涯被她這一聲“是”給驚住了。

他自來做甚麼事，都是一副沉穩安閒的模樣，倒是很少見過他這般，固然死力粉飾，但聞歌還是看出來了，他眼底不安閒的閃動，喉間有些酥癢，想笑，本來……他也會難堪的啊！“如果我說是呢？”

隻是，這會兒，除了瞪她一眼，顧輕涯還真不曉得該拿焉若如何辦？天然……又望了聞歌一眼，他也不曉得該如何跟聞歌解釋。

“我倒是想問你要做甚麼。說話就說話，莫要脫手動腳的。”顧輕涯冷冷一言，便是將她的手用力揮開。

“聞歌？”他喚，而後，便是扭頭朝焉若狠狠瞪去。她天然是用心的。上一次在堆棧，她能夠佈下結界，不讓人發明她的行跡，也不讓人發覺他們之間的乾係。冇事理到了郇山這麼傷害的處所，她會忘了。並且，方纔他冇有聞聲聞歌的腳步聲，隻怕……也是她搞得鬼。再加上她那些語焉不詳的話，她如何能夠不是用心的？

顧輕涯清了清喉嚨，乾笑了兩聲，“你在……邀我出來？”狐狸眼抬起，瞄了瞄她身後那扇緊合的房門。

門內的聞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這纔回過神來。望著已經合上的房門，聽著從房門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臉上神采糾結了半晌，然後便是低低罵道，“怯懦鬼！”罵完，嘴角倒是不受節製地翹了起來。

顧輕涯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聞歌，彆開打趣。”

焉若蹙了蹙眉心，“你做甚麼？你弄疼我了。”

顧輕涯的嘴角亦是一向向上彎著，隻感覺胸口被高興暖漲著，腳步裡，都不由自主帶了輕巧。

“焉若！”顧輕涯再次截住她的手，厲喝一聲，也就是在同時，一門之隔處傳來的聲響，讓他神采一凜，想也來不及多想，他迅疾地將房門拉開，便是驀地撞進聞歌那雙有些無措地黑金色眼瞳中。

聞歌倒是有些泄氣地一撇嘴角道，“真不想出來。”

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吧？過了很久以後，聞歌內心甜甜地想道。他們額抵著額，用力地喘氣著，嘴角卻都是忍不住翹著，若能相濡以沫，誰他孃的情願相忘江湖啊？聞歌終究明白，那些為了情，甘願飛蛾撲火，所為哪般了？固然傻，卻又安知是不是樂在此中呢？

顧輕涯皺緊眉，冇有言語。焉若便又是上前，靠近他，低聲道，“我是為甚麼而來的，你還不曉得嗎？我悔怨了，我真的悔怨了……我數不清本身半夜夢迴時，悔怨過多少次。但是我曉得，再多的悔怨，也竄改不了已經產生的究竟了，但是……你能諒解我嗎？”說著，她已經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而後，又是再度朝著顧輕涯探脫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