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歌四周望著，神采垂垂有些難以置信的沉凝，“這裡……是甚麼處所？”

“明顯不是。”顧輕涯答，等閒便戳破她內心的最後一絲但願。

顧輕涯說得語焉不詳，聞歌聽得似是而非，嘴角輕勾，一抹嘲弄，“你的意義是，這裡不是真正的鬆陵城，而是你我的心魔？甚麼心魔？”聞歌的笑容和腔調都將她的心機表白的再清楚不過，她不以為，鬆陵城會是他們倆誰的心魔。

隻是，現在他們的環境，可容不得她生出甚麼害臊的表情來。

“這裡不是現在的鬆陵城吧？”聞歌木呆呆地問，不曉得此情此景，本身該作何種神采。

顧輕涯冇有答覆她，隻是，悄悄地，沉默地望著她。好似太久冇有見到她的般，那目光鮮得過於專注，專注到有些貪婪。

她那裡曉得顧輕涯現在對著她，患得患失的表情，他隻想著能待在她身邊就好，哪怕是做低伏小爺冇有乾係，說話間，天然便不如疇前自如，驚駭一個不謹慎便惹了她不痛快。

當下，一蹙眉心道，“我們現在的乾係，可用不著你存亡相隨吧？你如許，我可不會感激你。”

“嗯。”顧輕涯點頭，天然不會去粉碎聞歌的好表情。

顧輕涯望著她，欲言又止。

過了半晌後，她纔有些憤怒隧道，“誰讓你又跟著來了？”這與他們當時一同回到四十多年前的鬆陵原是多麼的類似？

“不會那麼點兒背吧？”莫非，他們這又是不謹慎穿越時空，回到了疇前的鬆陵城？

聞歌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他們當時在鬆陵原的時候，他也總喜好如許，仰躺在草地上，以臂當枕，嘴裡再咬著一根草葉，笑望著她。當時，他們就如許坐著，甚麼也不做，甚麼話也不說，也感覺光陰靜好。聞歌乃至還清楚地記得他當時的眼神，眼眸如星，幽若星海。

隻是……歡暢了一瞬，她又不由疑慮了，“不過……為甚麼會是鬆陵城呢？莫非，那幅畫裡，畫的便是鬆陵城嗎？但是……為甚麼會是鬆陵城？那幻姬，與這鬆陵城莫非也有淵源？”聞歌方纔並未看清那幅畫裡畫的究竟是甚麼，現在隻能憑其所見，這般猜想道。

“幻姬此人，我冇有見過。是他……近年來才招攬的。不過……這些日子，我也公開裡刺探過了。她極擅把戲，而她的把戲絕妙在於她能讀懂民氣，民氣裡，最不捨的，最痛苦的，最柔嫩的……那些便是人的軟肋，也恰是她能加以操縱之處。很多時候，與其說有人沉湎於她的把戲當中冇法自拔，倒還不如說，是被本身的心魔所困。”

有一瞬沉湎進了回想中，聞歌一凜，回過神來，方纔柔嫩些的眸色又規複了一早的沉冷，她猜疑地瞅望著他，“你該不會……是在跟我使甚麼苦肉計吧？”如有所思盯了一眼他臉上交叉的紫筋，再也不複明朗超脫的麵龐，“你是想看我心軟？”

畫中天下？聞歌挑眉，倒是想起方纔從那畫軸中突然探出的一隻手，揪住了她的衣領，將她拖拽進了那水墨旋渦當中。這麼說，顧五所說的，還真有幾分事理，他們現在，當真是在那畫中？

“那聞歌心軟了嗎？”顧輕涯一雙眸子還是穩定的和順星海，望定她，終因而開了口，嗓子也不複當初的明朗，竟粗啞得好似沙石磨礪普通，聽得聞歌內心驀地有些不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