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心可惜,卻也彆無他法,隻得一步三轉頭地走了。
顧輕涯最是個會察言觀色,又是個善解人意的,當下便主動提起要守夜,倒是正中馮頭領下懷,又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謝了又謝,又讓馮老二快些給他的拯救仇人們搬來了厚厚的羊毛褥子用作避寒,這才提著心吊著膽,將人給送走了。
到了天氣轉暗,馮頭領的神采便有些欲言又止起來。
雲懋非常無語地看著那兩人落拓輕鬆的背影,心中憂憤難當,是他!是他!又是他!為甚麼?為甚麼他明顯是師兄,被欺負的,受傷害的,卻老是他?
而擺脫了商隊,又到了沙海,聞歌的表情天然是好得很,笑容滿麵,行動輕巧地便率先進了沙海獨一的一家堆棧。到了沙海,她便認得路了,徹夜,好生休整一下,到了明日,再出發。
“走吧!將馮老二帶歸去,本日這事,我們撞上,已經極力了,即便今後師父問起,也是問心無愧。”
“不如何辦。”顧輕涯笑笑,慢條斯理將那紙信箋疊起,收幸虧腰間,悄悄抬手一揮,空中那具馮老二的軀殼化為一陣輕煙,散在氛圍中,了無陳跡。“我猜,這井水不犯河水,便已經奉告我們了,自此各行其道,互不相擾,他應當不會再動商隊了。既是如此,我們來這一趟的目標便已是達到了,不消打鬥,不消動武,悄悄鬆鬆就達成了目標,莫非不好?隻需歸去時將馮老二帶上,那便萬事大吉了。”
看著馮老二背上阿誰黃撲撲的足跡,雲懋這才感覺心氣兒平了些,伸手揪住馮老二的衣領,如同扛麻袋普通將他甩到了背上,大步流星地跟上了那兩人的腳步。
聞歌實在極愛這大漠裡的胡楊,特彆是每到暮秋的時候,那滿樹的金黃,真是這人間最瑰麗的美景之一。可惜,他們這返來地早了些,這胡楊樹上,不過有幾片葉子方纔開端泛黃,離那影象當中的光輝瑰麗還遠著呢。幸虧,聞歌自來不是那慣於糾結之人,到泉邊洗了個臉,掬起甜美的泉水狠狠喝了個夠,便也滿足了。
沙海,地傍一處綠洲,雖冇有處於要道,也算不得大,但因來往商旅多在它這裡彌補飲水,倒還算得熱烈。
顧輕涯倒是也還擔憂著,稍早是本身自大,瞭解錯了信箋上那句話的意義,以是。徹夜,不得不防備。直到,安然度過一夜,天涯出現了魚肚白,他才悄悄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還算幸運,猜對了那人的意義。如此一來,這商隊安然無事,待獲得了沙海,分道揚鑣,也算將聞歌與雲懋之間的分歧消弭於無形了,屆時纔好毫無芥蒂地上路。
“不然呢?”顧輕涯淡淡瞥他,“你還能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