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歌想說，你最後還是決定設個局，演上一出苦肉計，讓我諒解你吧？那好，那我諒解你了！你就快些起來，抹乾你身上的血，笑嗬嗬地奉告我，你是騙我的……我發誓，你這回如果騙我，我絕對不活力，絕對絕對不活力……

聞歌已是泣不成聲，但卻再說不出讓他彆睡的話……

“噗”地一聲，一大口血又從他嘴裡嘔了出來……

聞歌也不曉得，現下還能說甚麼但是這難過，卻又那裡是能說不難過，便是不難過的？

“我好睏……聞歌，我想睡會兒……”他的聲音，垂垂降落下去，眼皮沉重地一寸寸耷拉下來。

不管是顧輕涯還是萬劫，都曉得，這一擊，對於已是強弩之末的顧輕涯而言，便是催命符，閻羅令，隻心境分歧。顧輕涯是安然，而萬劫，是絕望。

萬劫生生撤了一半的靈力，而那另一半的靈力又被突然呈現的那道透明的身影承擔了大半，但即便是如此，顧輕涯的胸口被那一股靈力所襲，還是如同已經有了裂紋的瓷器，再被外力一擊，便是再接受不住地轟然碎裂。

“我曾想過……是不是要讓你看一看……比起我的存亡，我疇前的那些棍騙……我們之間的那些曲解……實在都不算甚麼……我想讓你看明白的……我總還想著你能諒解我……但是，我卻捨不得……因為我曉得，到了當時，你必定會悲傷難過，會哭得像現在這般一個模樣……我捨不得……但是，我冇想到……到了最後，我卻還是讓你這麼難過了……”

“顧五！顧五！”聞歌迭聲喊著他的名字，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頰，一邊哭，一邊喊道，“彆睡！彆睡！你說話！我陪你說話！”

但是，不管她內心如何禱告，這些話，她卻說不出口。

“你……你彆捂……聽我……聽我說……”顧輕涯倒是一把拉下她幾近將他全部嘴都捂起來的手，就如許一個簡樸的行動，卻彷彿耗儘了他統統的力量普通，剛將她的手拉開，他的手便搭也搭不住地從她腕上滑落……

但另一半靈力卻還是冇有迴轉地襲向顧輕涯。

電光火石間，一道銀光從身後鳳拾遺所捧的那柄伏魔劍中急射而出，一道透明的身形擋在了顧輕涯身前，義無反顧，又將那殘剩一半的靈力承擔了大半。

鳳拾遺昂首，望向天涯現出的一絲魚肚白，抬手揩了揩眼角，卻在心底狠狠地罵道，這該死的老天。

萬劫震驚地瞳孔一縮，但同時，他驀地便感覺胸口被反射回的靈力衝撞，悶悶生疼，他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鷂子普通今後飛去，急退了數步，身形亦是趔趄了數次，才堪堪站穩。

“聞歌。”顧輕涯又低低喚了她一聲。

“嗯。”她亦是低低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