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雲說這話時,語氣輕描淡寫,就像是在做一件微不敷道的事。
“那也好,都捐出去,就留一些我們孃兒倆夠嚼用就行了。不過,捐去哪兒啊?我們這兒,也冇個水災澇災的,莫非你要捐給書院?”
趙銀苓麵色怠倦,神情倒是放鬆的。
沈清雲搖了點頭。
“你另有彆的事,彆急。”
“沈興那邊,竇叔你找小我盯著。”
“這事兒就不消竇叔出馬了,我去就行。”白玉嘲笑道,“他們一家本是避禍熬來的,要不是主君不幸,收留了他們,哪會有現在的好日子?竟然還敢背主!”
一石大抵是一百二十斤,現在的人都很能吃,特彆是軍隊裡的兵士,就算一人一天吃五斤糧食,這麼多糧食能供十萬人吃八個月。
“女人,有甚麼叮嚀?”
要想永絕後患,隻能借勢。
一行人回到了家,沈清雲讓昭昭照顧她娘去歇息,本身則帶著白玉來到了前院。
“花出去?”趙銀苓吃了一驚,“以是你要買糧?買了存起來嗎?”
趙家不在吳縣,而是在南邊的吳興縣,兩地相距約兩百裡,坐馬車得大半天賦氣到。
沈清雲點頭:“邊關不是在兵戈嗎?必定缺錢缺糧,我想著,籌一批糧食讓人送進都城。我現在手裡有五萬兩銀子呢!”
她忽的眼神淩厲,把竇叔叫了出去。
沈清雲走近案桌邊,從中間的長匣子裡抽出三支香撲滅,插上。
女兒才十四歲,如何能想得那麼遠?
趙銀苓聽完女兒的話,震驚的無以複加。
香爐裡燃著三支香,煙氣筆挺如線,彷彿能中轉天聽。
“這還不算完,沈家人多,就算挫敗了一個長房,也另有其他幾房虎視眈眈。要想一勞永逸處理題目,很難啊!不過,現在倒是有件更首要的事要先措置。”
沈清雲一出去,煙氣被風吹動,顫了顫,那上頭燃儘的香灰無聲而碎,落在了香爐裡,與其他香灰為伴,再也分不清相互。
趙銀苓愣了一下。
“不。”
沈清雲給出了一個非常不測的答覆。
“那有甚麼用?我籌算捐給皇上。”
說完,沈清雲又想起了甚麼,拍了下腦袋,叮嚀竇叔。
“娘,我想過了,我們家的錢太多,太惹人重視了,哪怕冇有此次長房挑事,也難保沈家其彆人不打主張。倒不如在他們跳出來之前,找個由頭把錢花出去。”
但在這個封建的社會,女子遭到的束縛太多桎梏太重,哪怕她具有超高的智商,哪怕她家充足有錢,很多事仍然舉步維艱。
“買糧。”
沈清雲莞爾:“是是是。”
天子!
這讓沈清雲有些挫敗。
不過,她甚麼也冇說,隻是出門安排馬車時,多叮嚀了昭昭幾句,讓她多留幾個心眼。
人群散去後,沈清雲扶著滿臉淚痕的趙銀苓走出了縣衙。
“那冇乾係,我們能夠分批次送去都城。現在送一波,等秋後收上糧了,再送一波。”
“這件事臨時告一段落,但沈家其彆人必定不會斷念,你籌算今後如何辦?”
“捐、捐給皇上?”
剛纔就是她扔的帕子。
她去了姑蘇府,在各家米糧店鋪探聽了個遍,大抵體味了現在的糧價。
在這個期間,權勢最大的是甚麼人?
她定了定神,才說道:“你孃舅家的糧鋪冇那麼多存糧,現在剛開春,各家糧鋪的存量都賣的差未幾了,五萬兩銀子……那麼多糧食,全部姑蘇府恐怕都冇那麼多餘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