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出去逛逛麼？”蔣寬忙跟上來講，“今次你們請我來嵐園，下次就由我安排吧！物華城好吃的好玩的，我蔣寬是最清楚不過了！”

雲卿瞧他規複初度見麵時的開闊安閒，便上高低下打量著諷刺他：“你跑慢些！可貴借這麼規整一件衣裳，你可彆給弄皺了！”

那字寫的蕭灑超脫又大氣澎湃，單論字實是一字令媛，長庚抬頭看了匾額好久，對雲卿笑說：“來時我家爺特地叮嚀，說裴二爺著人修建的園子，必是物華城獨一份兒的，叫我切莫大驚小怪失了分寸。但是嵐園如許的處所，哪能叫人不驚，十丈塵凡裡，又哪能叫人不失分寸呢？”

蔣寬臉就更紅了。

“如許麼？”人前不便多言，紫蘇隻得笑容如常拍著雲卿手背說，“許是我多想了，走吧。”

彆說長庚隻是慕垂涼的下人，即使是他蔣寬本身的下人，又哪能這模樣在人前拍蔣寬肩膀呢？不料長庚主動釋疑：“失禮了。蔣少爺剋日裡跟我們爺一道跟進蔣宋茶莊的買賣，冇日冇夜的，實是累著了。長庚此番雖說是替我家爺來伸謝，但也受了爺的囑托，要好生照看蔣少爺。失禮之處，還望二位女人包涵。”

雲卿麵色不善，雲湄天然都看在了眼裡。她道歉說：“原是應當親身請二位高朋疇昔的，卻想起有一味藥須得飯前用。雲湄實在是失禮，懇請先行辭職半晌。”

雲湄穿戴平常素羅裙，隻外頭罩了件緋紅柔紗，一走一動柔紗輕飄，好似一片紅霞。她在那“十丈塵凡”的匾額下站定了，盈盈向蔣寬和長庚伏了個禮，說：“雲湄多謝二位公子相救之恩。”話既點到，便不再多說甚麼，隻是站到了雲卿身邊兒，笑得溫婉美好。

說完又瞟一眼雲湄，兀自就紅了臉。他個大個子杵在那兒，手腳不知往哪兒放，羞羞答答欲語還休的，惹得幾人都想笑。雲卿見雲湄也羞著，便不睬蔣寬，笑著拉了雲湄的手和她一道今後院兒裡走，邊走邊說：“姑姑你瞧，外頭有幾分目光的多了去了。我們也彆老悶在園子裡，多出去逛逛，便是對身子也是極好的。”

商陸看著長庚大笑說：“小時候可比現在還出挑呢！用二爺的話說，的確是成了精了！蔣家的茶，裴家的藥，葉家的糧酒慕家的銀子，教甚麼會甚麼，一點即通，舉一反三，把手頭事打理得井井有條。”

雲卿和紫蘇不由互換了個眼神。

蔣寬一愣，訝然轉頭，盯著她看了半晌纔有些抱愧地笑了。但是再跟著雲卿她們前行時，他臉上多多極少暴露難掩的失落。

雲卿和雲湄驚看一眼，隻聽商陸兀自笑著說：“慕家和夏家當年也是親厚，傳聞慕老爺子感慨吳家就此式微，在江南尋了幾年才尋到吳家遺孤，恰是現在的慕少爺了。”

“江南吳家？”雲卿內心格登一跳，脫口問，“江南哪個吳家？”

說完又覺不當，倒像是把人家少爺看很多低一樣，長庚倒不介懷，笑說：“也多虧裴二爺指導，我家爺倒是對裴二爺畏敬有加呢。”

真是好一個，畏敬有加！

商陸對這位話多的客人非常感興趣，未幾久就攜了長庚走在前麵，兩人相談甚歡。蔣寬神采難堪，眼睛從雲湄身上移開，看著雲卿說：“來時我深思著，一來二往的，你請我來嵐園，按事理我也得請你到我家坐坐。可我姐夫說不必了，說蔣家必定冇有嵐園好，先時我還頂不平氣，這下算是冇話說了。園子比不得你的，人也……也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