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臉一紅,避開他的手憤恨地說:“看破不說破,這禮數你不懂麼?”
雲卿誠懇說:“我不過猜一猜,對的錯的,你都彆放心上。”
落日西沉,天氣敏捷暗下來。紅泥小爐的炭火微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的臉一半金紅髮亮,另一半卻隱冇在安穩的夜色裡。桌上是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熱茶,他蜷曲的睫毛偶爾俄然輕顫兩下,房中是說不出的喧鬨。
雲卿聽不得如許的話,由著他在她肩頭伏了一會兒,然後漸漸推開他說:“四族之子要做這麼多事嗎?”
“蒹葭?”雲卿認出是誰,拍拍胸口舒口氣說,“嚇死我了……”
那密報不過一張小字條,慕垂涼卻前前後後看了幾遍,然後走到雲卿身邊兒的桌子上拿起火石將字條撲滅,眼看著一簇火苗將之焚化為灰了才沉著叮嚀:“先歸去稟報老爺子,說大興城那件事停頓順利,現下不需再操心。然後你用左手將方纔那張字條重寫一遍,差人直接送到裴家大少爺裴子曜手中,說是宮裡來的,他天然有分寸。記得用宮中禦用的紙和墨,墨裡加一味當歸藥粉,牢記讓墨涼透做舊了再拿去。”
雲卿一激靈,驀地復甦過來。本來不知何時太陽都已經落山,慕垂涼似思考結束,雙眼規複了昔日裡的沉寂和篤定,隻是麵色更加怠倦。現在他站在雲卿身邊,居高臨下低頭笑看她,目光柔情似一汪春水。
“那你怕嗎?”雲卿不肯定地問,“為甚麼要拚上性命,你本能夠不承諾的,不是麼?”
“爺,”門外俄然響起清越的叩門聲,長庚小聲說,“急事。”
“是,長庚領命。”說著收起竹管穩步分開了。
“那你想嗎?”蒹葭紅著眼圈兒執意問,“想那小我嗎?”
“在想甚麼?”
“不好,”他輕聲道,“不太好。以是――”
雲卿始終記得,他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婚事,以是主動要乞降慕老爺子做買賣,才請纓去大興城的。
“怕嗎,你?”慕垂涼低低地說問。
蒹葭眼圈兒又是一紅,卻躲開目光說:“蜜斯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而提及後宮,曆經風雨始終不倒的倒要數葉家的賢妃娘娘。十五年前的淳化四年,夏叢箴的女兒二品修容漓嬪娘娘因衝犯聖上被一道白綾賜死冷宮,獨留下一個不敷百日的六皇子,而六皇子在賢妃娘娘跟前兒長大,也難說究竟是誰憑誰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