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一看還不是雲卿,竟是讓雲卿身邊兒一個丫環給甩了一巴掌,當即神采就不對了,袍角往褲腰裡一掖擼了袖子伸手就要上前打,雲卿冷冷橫在蒹葭身前死盯著那小子道:“小子,你是拎不清吧?你們蔣大爺房裡雲姨娘今兒一大早就小產,一幫子做下人的連端方都不懂,連信兒也不給嵐園和慕家捎一個,個個當她孃家人都是死的!我今兒是自個兒來,可你如果敢動我們一根手指頭,你看誰能饒得了你!再者,你瞎了眼了看不見你們蔣大爺急巴巴的樣兒!你再作死硬攔我,萬一如果擔擱了甚麼,彆說是我,你們蔣大爺也得活剝了你!讓開!”
雲卿一怔,忽覺麵前一黑,當即腿一軟差點栽倒,垂緗與蒹葭慌得上前扶,雲卿卻神采發白,抖抖索索擺動手說:“備車,備車!去蔣家!”
垂緗原不知她有如此深意,聽聞此解立即紅了臉,一時有些無措。沈恪也下認識去看垂緗,一眼相視,又敏捷各自瞥開。雲卿笑得分外高興,道:“可貴能碰到懂這書畫的人,我這做嫂子的那裡能吝嗇了去?這書畫就……一人一半,送給你與垂緗吧!”
雲湄青絲狼藉,白衣沾血,就跪在祠堂前的青磚地上,身下一攤子已發黑的血漬,顯見跪了不是一時半刻了。雲湄兩個丫環白芍和巧綠都哭得眼睛腫得比核桃大,各自一臉淚苦苦求著,嗓子都啞了,又不敢放手,冒死護著雲湄。她們身邊兩個凶悍的婆子拿了三四歲孩子胳膊粗的棍子輪著往三人身上打,直砸得雲湄一聲慘叫重重倒在地上,白芍慌又哭著扶起她狠命抱住她隻是哭,然後毫無不測埠本身也捱了狠狠的一棍子。
沈恪一時擺佈難堪,垂緗見雲卿心急,恐怕她活力之餘對養傷倒黴,便輕聲道:“你就說吧。”
“我曉得,”雲卿藏著受傷的右手,用左手拍著她手背輕聲道,“我明白。先讓蔣寬帶你去看大夫,餘下的我們稍後再說好不好?”
而蔣太太也終究看到了雲卿,在丫環攙扶下起家向前兩步,竟緩緩綻放一個笑,非常安閒隧道:“慕大丨奶奶。”
雲卿當即心突突跳了兩下,怔問:“蔣家?蔣家甚麼事?”
正說著,立即就有人推搡著一個衣衫混亂五花大綁的人過來,模樣有幾分似蔣寬,但比蔣寬高大乾癟,顴骨老高,也被打得渾身帶血,那人一上來看到蔣寬就驚得連連後退,又看到蔣太太,立即麵露驚駭。
雲卿看著鎮靜蔣寬撲進門去,壓下心頭恨意急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