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入冬的天了，又即將落雪，天上陰沉沉到處灰濛濛，那裡有甚麼景色可言。雲卿知他言下之意，便順著說道：“風景雖如畫，但有花無鳥，畢竟是死物，略顯不敷熱烈了。”

“哦？”慕老爺子看向窗外，如有所思道，“那麼如何才氣熱烈起來呢？”

很久她歎道：“錢徒弟，二太太和蘇蜜斯前陣子在我那邊做客，今兒一早回柳家了。我覺得這當口蘇老爺會在蘇記，纔想著過來跟他說一聲。既然臨時不在，那勞煩錢徒弟幫我轉告一聲。”

裴子曜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較著已經在啞忍。如此近的間隔雲卿天然看得見他眼底的怠倦，那是從心底深處透出來的心灰意冷，恐怕連他裴子曜本身都不曉得。

這一來當真是群情激奮，七八小我一窩蜂衝向蘇記，有人忽喊道：“搜！明天定要揪蘇行畚出來！”

看戲的來了，大戲便要提早揭幕了。

雲卿亦在人群中尋覓，過了一會兒看到了杜衡，笑道：“加人。”

蔣寬一愣，看著雲卿叉了腰氣呼呼的模樣，內心頭驀地神思腐敗，竟彷彿醍醐灌頂，當即搖著雲卿肩膀傻樂著說：“嘿嘿，是這麼回事，是這麼回事！你放心雲卿，我不會叫你姑姑受一丁點兒罪的，我娶她回家就是要她過好日子的，雲卿，多謝你雲卿……”

雲卿拿了一方帕子拂掉落在身上的枯葉，迎著他的目光大風雅方從花木裡走出來。轎伕們將小轎往前抬了點兒，幾近是剛好停在了裴子曜跟前。

“還錢，還錢！”

“嘿，這倒不希奇，瞧見冇有，七七八八的，欠了可有十來家呢！”那小廝說，“當初目睹著蘇記做了江南曹爺那單買賣，誰也冇推測他借了錢會還不起啊！現在倒好，人都跑冇影兒了，單剩下蘇記個空殼子，哎喲可把我家爺急得不可，每天催我來盯著呢！”

“就算前情不在，你又何必——”

手腕子痠疼痠疼，像是從骨頭深處漸漸吹著陰涼的風。雲卿苦笑：“冇事，原是我本身的錯，我怨不得彆人，隻能提示本身莫要再犯。”

杜衡隱冇在人群裡，和一個先前去蘇記索債的人聊了起來。那人是小廝打扮，看模樣是蘇行畚欠了他們家主子錢。杜衡一鼓掌說：“喲，可也欠了我家主子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