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句問話，竟然繞了這麼久，雲卿明知不該複興火，卻少不了一陣煩躁。她看似好端端站著，姿勢昂揚，不卑不亢，聰明美麗，應對如流，可她大半身子都靠在蒹葭身上，若非蒹葭穩穩扶著，她約莫很難好端端站一會兒。

分開……物華城？

“不敢，我麵前的蔣家人隻要蔣大蜜斯你一個，蔣蜜斯甚麼模樣，我看蔣家就是甚麼模樣，”雲卿亭亭玉立，不慌不忙說，“以是蔣蜜斯不如有話直說，好好說，漸漸說，免得一個不慎墮了堂堂蔣家威名。”

頓了一下，一些片段浮出腦海，便問：“莫不是為蔣寬來的？”她跟蔣婉實在是冇有機遇有過節，蔣婉又是蔣家嫡長女，對蔣寬更是寵嬖得短長，怕不是為蔣寬出頭來的吧？

“蒹葭，扶我起來。”

雲卿笑而不語，悄悄拍了拍蒹葭的手背，全然不顧門外人指指導點。

蔣婉道：“看你不紮眼的，是我蔣婉。”

蔣婉在雲卿麵前款款踱步，一身金飾在騰躍的火光下一閃一閃非常刺眼，她整小我也有渾然天成的崇高感，那種崇高與她的驕揚放肆融為一體，看著更是威風凜冽，大氣凜然。

雲卿靠著聆聽，笑道：“我同你說過的吧，七歲那年我重返物華，第一個落腳地便是此處。萬物循環來去，統統終回原點，現現在便又返來了呢……”

念及此處，不由笑道：“未曾想蔣少爺是如許誇獎我的，真叫我雲卿愧不敢當。不過蔣少爺莫非冇跟蔣大蜜斯你說麼，我們二人雖算得上熟諳，但前些日子大吵了一架，蔣少爺還脫手打傷了我的人，所我們已多日未曾相見了。現在說看我不紮眼要趕我分開物華，怕不是甚麼曲解吧？”

蒹葭扶著雲卿氣的顫栗，雲卿歎了口氣，拍著她手背安慰一句，然後平平看向蔣婉，笑說：“蔣蜜斯你吼也吼了，罵也罵了，如果過足了嘴癮，我們且來談談閒事吧！要我雲卿分開物華城麼？能夠。”

蒹葭擦拭掉她吵嘴處的殷紅，抱著她往火堆處挪了挪，小聲安慰說：“哪能一樣呢。當日看不到前路，今兒我們不過臨時出去歇歇腳，未幾久就歸去了，不一樣的。”

“直截了當？好啊！”蔣婉款款踱步站到雲卿麵前，相互之間呼吸可聞。雲卿恐怕站的近了她麵色的非常會被人看出來，但蔣婉彷彿認定了她本該是如此落魄模樣的，一點兒冇發覺出非常來。

蔣婉聞言不怒反笑，扶了扶頭上的金鑲玉白牡丹纏金枝珠花，睨了眼，道：“我堂堂蔣家威名，在你這等賤人麵前，倒也墮不了甚麼。不過既然你這賤人給臉不要臉，我也冇興趣跟你多說。一句話，我蔣婉要你分開物華，此生不得再返來。”

雲卿笑道：“雲卿現在是流落街頭的人，天大地大，四海為家，在不在物華城又有甚麼彆離，以是當然冇甚麼不成以。不過話說返來了，或走或留都輕易，可我這小我呢向來不喜好做冇事理的事，蔣大蜜斯總該給我尋個由頭，好叫我能堵住悠悠之口吧？以是無妨請蔣大蜜斯說說看，雲卿這回是獲咎了物華城哪路神仙，以是才呆不下去了呢？”

廟裡亮光漸起，像從夏季厚厚的雲層裡透出一點橙紅的陽光，雲卿這纔將這裡看了個透辟。實在和她七歲影象裡的地藏王菩薩廟冇有多大辨彆，地藏菩薩還是是頭戴毗盧冠、身披法衣，一手持錫杖、一手持蓮花，隻是那金身剝落地更短長，錫杖和蓮花中間繞著蜘蛛網，到處都是陳腐的氣味。而地藏菩薩的坐騎聆聽，那隻形似金獅的巨犬，已經幾近模樣難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