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誰幫裴子曜通風報信,引洪氏和孔氏來此?
雲卿明知孔氏一番美意,卻一時氣得神采烏青。洪氏胡攪蠻纏一心落井下石,孔氏故意幫手卻如此胡塗,兩小我非要把事情往裴家樂見的方向去推,她和慕垂涼當真是攔都攔不住,
雲卿和孔氏乃是掌家之人,便齊道:“是,孫媳領命。”
卻不料竟聽近旁洪氏道:“家法雖是家法,亦不成妄用。用家法乃是懲戒警示,現在因果尚未可知,冒然用家法,懲戒是懲戒了,卻難起到警示感化,叫人不明就裡呢!”
“二太太多慮了,”雲卿冷然道,“我房中下人夙來端方的很,本日即便言行有失,也有我領了罰,歸去也可再查再教。縱二太太信不過我,我們房裡另有涼大爺呢,那裡有人敢冒昧!”
鄭大夫見她跪著,又如此神采,不免微微蹙起眉頭,待雲卿伸出雙手,鄭大夫便道一句:“失禮了。”接著細細查驗起來。
雲卿一時思路狼籍,卻空前平靜下來。如此一說,她本日可否出險隻算得件微不敷道的小事,所謂山雨欲來,本日之險恐隻是一朵陰雲壓過。
待鄭大夫過來時,雲卿已跪得雙腿發麻,她昔日裡冇過門兒時裴二爺冇捨得給她狠立端方,過了門兒以後上有阮氏心疼下有慕垂涼撐腰,也未曾如何受過苦,本日卻已跪了足足一刻鐘了。一刻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她隻感覺膝蓋兒生疼,腿和腳漸漲漸麻,因是長跪,腰也使不上勁兒,好幾次差點兒歪了身子。
裴子曜欲混淆這潭水,讓慕家高低目光都放在雲卿身上,而慕垂涼天然是要救她,一來二往,都在她身上做文章,也就冇人去在乎慕大女人這一胎的題目。
旁人自不知昭和一事,聽聞二位大夫之言便隻道雲卿是冤枉,加上鄭大夫以醫者之悲憫再度看了一眼雲卿跪地之膝,世人也都瞧在眼裡。慕老爺子不得不開口說:“垂涼媳婦,你起來回話。”
扶她站好,慕垂涼在旁陪她站著,悄悄道:“本日雖非成心,畢竟事起雲卿,我乃其夫,亦有管束不嚴之過。故此願請祖父家法從嚴措置,以儆效尤。”
慕老爺子看向一旁孫大夫,孫大夫便點頭回道:“鄭大夫所言極是。老朽雖愚魯,不能明察此中是否有元寸香,但反過來講,若不能為人所查,那其間所含元寸香之量自當是微乎其微的。”
雲卿昂首,隻覺慕垂涼手臂非常有力,他身量高大,現在很有些居高臨下核閱之意,那目光沉重中帶著一絲冷峻殺意,雖在扶住她的一霎死力換做和順,但是相互離得太近,雲卿天然發覺,也能夠明白――她方纔悟到的,慕垂涼也已經悟到了,一刻鐘之前的慕裴聯盟,現在大略已不複存在了。
裴子曜當即回道:“是,長輩明白。”
洪氏便道:“那是天然,裴大爺醫術高超,在坐世人必然皆如我普通佩服,絕無疑問。餘下不過是我們家事,想來小主感染上的元寸香是來自雲卿身上的香粉,那雲卿身上香粉又來自那邊呢?必是下人給辦的。慕家高低皆知小主身懷龍裔,又皆知雲卿身為長嫂必定要常常過來伴隨小主的,下人給主子用香粉卻如此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