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慕垂涼似有睏意，淡淡道，“本來如此。”

“挑選，”雲卿道，“是做一個忠心耿耿的慕家人，每日服侍孩子起居、照顧孩子用飯，如許一天又一天波瀾不驚地逐步老去，還是做些子其他事。”

至晌午，凇二奶奶孔繡珠又過來，天然少不了先哀哀哭一陣兒，雲卿曉得她來意，便請那專管記事的茯苓將先前記下的公中大事、大帳、獎懲登錄等一摞簿子一併交給了孔氏，也未幾說甚麼。孔氏命梨香收了，便又問道：“嫂子節哀。現在再計算旁的也無用，不如還是想想芣苢丫頭的身後事。我是想著，她雖不是家生子，來慕家時候也不長，但到底是在嫂子近旁服侍的，不是甚麼平常丫頭，公中也按家生子出錢。除了公中那一份，我這裡也有一點子情意，添作一份交誼，嫂子莫要嫌棄，就請收下吧。”

“好，”慕垂涼下巴抵著她頭頂，彷彿是歎了口氣，悄悄說，“想做甚麼，便就去做吧。我明兒跟大mm說。”

問罷以後，他便回身擁住了她，行動霸道不容順從，眼神卻已規複慣常和順。

慕大女人現在定的是初六離城。

“其他事？”黃慶兒錯愕道，“其他甚麼事？”

黃慶兒亦笑得暢快，雖目露精光，卻故作了幾分懶洋洋姿勢問道：“那麼，你要我幫你做些甚麼呢？”

雲卿見他不大在乎的模樣，又不知貳心底如何策畫，便就罷了，接著說：“第二件事，你大mm既返來了，遵循你先前說的，用得上的處所須得她幫我一把，以是——”

慕垂涼聲音軟糯，含混不清，彷彿已在夢中，但他言語偏又如此復甦，令她繃緊了最後一根心絃。

那樣沉著的眼神，彷彿一汪冰湖水，看著清透，實則幽深。雲卿昔日裡不是冇有見過他如此凝神思考的，隻是今時本日近旁看著，總覺心底等閒就出現絲絲冷氣。

“凇二爺，”雲卿道，“凇二爺不是欲納妾麼？就依了他。”

黃慶兒愣了一愣，神采逐步安定下來，卻還是蹙眉疑問說：“我隻是不明白，我們兩個之間恐冇有一丁點兒信賴，即便你要在大哥兒和二姐兒身邊放小我，春穗兒機警，小蘋忠心，此二人你夙來賞識，如何就單單選中了我？大奶奶你是七竅小巧心，我黃慶兒比不得你心機深遠，少不了就覺得你是在操縱我。此疑不消，我如何能信口胡說願不肯意？”

雲卿看她自梨香手中接過一個明藍色團花荷包來，便就笑了，低頭淡淡說：“公中那一份是不好挪的，該如何著就如何著，按著我們一道定下的行檢八例走就是了，也不必為我例外。我嵐園畢竟也不差這幾個錢。至於繡珠你那份，既是情意，我若推讓你該覺得我看不上眼了，我這廂便就先收著。茯苓，替你芣苢姐姐謝過二奶奶。”

慕垂涼仍未開口。

“阿寬的茶莊，垂冽的婚事，另有甚麼？”

昭和與曦和乖乖存候存候，雲卿招手讓他二人上前來，抓了些糕點果子與他們吃，如常問了問課業以後，便遣她們到院子裡玩兒，隻是將黃慶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