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些心疼蘇記……”芣苢躊躇著說,“那火熄了,他還在中間看了好久……”
她青絲狼藉,衣衫半開,何其嬌媚,周遭人群已有人收回低低的讚歎,實在有些不成體統。但她披著雲卿的濕褙子,裴二爺看著更討厭,咬牙恨道:“她乃至救了你!若非她好端端地出來了,你道我會放過你?”
芣苢便道:“並無不當。一來孫店主左券已簽,上書將蘇記,包含地契、鋪麵、桌椅板凳、竹木竹絲、紙張顏料等全數賣給蔣大蜜斯蔣婉,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以是今兒蔣大蜜斯燒掉的都是她本身的錢。二來,先前與蘇記簽訂的左券,包含慕家的一千盞燈和我們的兩千盞燈,都是過期二倍賠付,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零散票據,算下來也值幾百兩銀子,照單賠付則要千兩不足。三來,簽訂完左券,孫店主以慶賀為由令蘇記伴計全都早些回家安息,以是大火中並無蘇記人,還請蜜斯放心。四來,蘇記首要的東西,幾盞代價不菲的燈,暫存於苑秋畫師處;百結花燈等幾盞古燈的圖紙,暫存於趙掌櫃處;統統賬簿全數存放於孫店主一處,一樣都冇受損。”
“我想過了,”雲卿安循分分答覆說,“他是塊做買賣的好料子,現在因頻頻被捲進我的事纔不得安穩。等我進了慕家,無妨就請慕垂涼尋一慕家錢莊將他安排擠來做事,憑他儘力,必能吃穿不愁,我也就放心了。”
“也隻能先作罷,”雲卿忙解釋說,“裴老爺子就在一旁看著呢!蔣婉現在畢竟冠了慕姓,慕家的人我們當街就打,算如何回事?要我說,蔣婉能平安然安的就謝天謝地了,她若當真出甚麼事,我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現在旁人都覺得慕垂涼先從火海中救了她,麵子是給足了,但幾個慕家人曉得如何回事,也不敢小瞧了我在慕垂涼心中職位,算是誤打誤撞得恰到好處。”
雲卿說罷,隻跪地等待,裴二爺心中煩躁,罵道:“不是叫你起來了?還跪著何為麼,用心給我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