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也不答話,回身就走。
已埋伏在門外的郭衍仗劍而出,攔住了他的來路。
“殿下明天當真是來招降我的?”
“甚麼叫罪無可赦?”楊廣趕緊俯身將羅藝扶起,目視他,問道,“我且問你,對河北十多座糧倉被焚一事,你事前可知情?”
是以,在隨楊廣來到草場村後,郭衍便揹著楊廣,悄悄在“飛狐堆棧”院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堆放了一些乾柴,在柴草上澆上了隨身帶來的桐油,籌辦應對不測。
羅藝彷彿聽得楊廣的聲音有些耳熟,遊移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非常警悟地問道:“你是?”
楊廣轉頭望了李靖一眼,仍笑著對羅藝說道:“事到現在,也無需瞞你了。你的‘燕雲十八騎’中不但有我們的人,也早就混入了南陳‘雁巢’殘部。明天你如果不肯歸降朝廷,用不了多久,你的‘燕雲十八騎’隻怕就要成為被‘雁巢’殘部掌控,用以複辟南陳江山的一支人馬了。”
“羅藝,本王特地到此來見你,你卻見了本王,號召都不打一聲,調頭就走,是不是過分失禮了呀?”楊廣在羅藝身後減輕了語氣,仍用對靠近部屬說話的口氣嗔責羅藝道。
郭衍正欲請楊廣先到與廳堂相連的房間暫避,待確認來的就是羅大後再現身與他相見。孰料還冇張口,就見楊廣端坐不動,衝他做了噤聲的手勢,遂和李靖兩人互換了個眼神,表示李靖留下貼身庇護楊廣,他則回身出了廳堂,藏身於“飛狐堆棧”院中的一棵樹後,察看起內裡的動靜來。
楊廣悄悄推開攔在身前的李靖,走到羅藝身邊,伸手將他拉回房中,竟調侃羅藝道:“如何,現在已是堂堂‘燕雲十八騎’的大當家的了,還要說冇臉見我?隻怕是我見你一麵,不輕易吧。”
“多謝殿下眷顧之恩,羅藝願率部歸降朝廷,一刀一槍地拚出功名來!”在楊廣連激帶撫地勸說下,羅藝終究承諾歸降了朝廷。
“這些你無需考慮。本王再問你一句話:劉方現已是廣州刺史,朝廷堂堂的四品要員了,你羅藝莫非就肯被他給落下嗎?”
羅藝如夢方醒,口中喃喃問李靖道:“老十八就是你派到我身邊來的?他剛來時與老五走得比來,這話如果他流露給你們的,多數錯不了。但是,老十八既是你們的人,為何又要溜走呢?”
“李靖,撲滅燈燭。”楊廣安閒叮嚀道。
羅藝此時已確認楊廣事前等待在此地與本身相見,並無歹意,這才翻身撲倒在地,衝楊廣納頭便拜,口中懇求道:“羅藝已是罪無可赦之人,但求殿下隻治羅藝一人之罪,高抬貴手,放過我的那幫兄弟們吧。”
李靖唯恐羅藝會傷害楊廣,倉猝躍步向前,攔在了楊廣身前,厲聲喝道:“見了晉王殿下,還不可禮參拜!”
郭衍做為楊廣的首席近衛,自發本日包管楊廣安然的任務嚴峻,雖不敢公開違背楊廣的號令,從十多裡外的飛狐驛調來驃騎營的將士設防在草場村四周,卻也在明天與宇文士及暗自商定,舉火為號,一俟見到草場村中火起,就敏捷帶領三百驃騎將士趕來草場村聲援。
“但是,的確是我部下兄弟誤受了奸人的調撥,放火燒燬了十多座糧倉啊,殿下也能包管朝廷能赦免他們嗎?”羅藝心中感念楊廣對本身的交誼,卻向後退了幾步,將信將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