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消每天提心吊膽地度日，到哪兒過不是過呢。”

聽到小女人自報姓名叫做小六，使得楊淩不由得回想起了從城西儺場前去城東校場的路上，聽人提及過的曾有四五個在儺場演出“緣竿”技藝的小童從高竿上出錯摔死的事情，也就瞭解了小六為何要擅自從儺場逃竄，打心底裡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憫。

楊淩也是拿這個內心仁慈，脾氣卻非常固執的小女人實在冇了體例，隻好照著她說的，邁步單獨向前走了幾步，便轉頭衝小六笑著擺擺手，說道：“你看，我這不是冇事了嘛，你能夠走了。”

楊淩以手撐地，搖搖擺晃站了起來，陡地感到一陣頭暈目炫，向前踉蹌了幾步，差點兒撲倒在地。小女人見狀，趕快上前扶住了他。

“行，大哥，我就站在這裡看著你走進城門再走不遲。”小六嘴裡說著不在乎多被人抓回儺場一回，內心明顯不是如許想的，聽楊淩要她分開，也不再執意不走，隻對峙要在原地眼看著楊淩走進城門再分開。

“小妹，你把我挪到道邊來已有多久了？”楊淩火急地想曉得還來不來得及去追逐商略了，便向小女人問道。

“大哥說的這位姐姐既然不是你的親姐姐，莫非是……我情願去。”小六玩皮地衝楊淩眨了眨眼，笑著答道。

在小六一起攙扶下，楊淩強撐著總算走到了能瞥見城門的一到處所，便再不肯向前挪動腳步了，對峙要小六放下他，單獨向南逃脫不成。

“冇甚麼便利不便利的，大不了叫他們抓住回儺場就是，眼下是救人要緊。”小女人像個小大人似地實話實說道。

楊淩被她這一笑，自發臉頰發燙，可又不想向她多做任何解釋，便向她說道：“那好，你現在就改道東行，走上近一百裡的山路，趕到南塘穀窿驛去找阿凶伯，臨時在驛站先落個腳，如果三郎還冇分開南塘，她定會到驛站找我的，待見了她，你就說是我要你前來投奔她的，她必會收留你的。倘若三郎已返回了建康，你就在驛站等著我返來後再說，記下了嗎？”

小女人回身走了幾步，聽到身後動靜不對，轉頭一瞧，見楊淩麵色煞白癱坐在地，略一遊移，又返了返來，俯下身來問道：“大哥，你冇事吧？”

楊淩隻感覺渾身痠軟有力，後腦傷處模糊作痛，坐在地上勉強笑著衝小女人揮了揮手，表示她不必顧及本身，固然持續趕路就是。

小女人不料被楊淩一口道破身份，本能地點了點頭，繼而又有些惶恐失措地鬆開了扶著楊淩的手，對他點頭否定道：“大哥認錯人了吧，我還要急著趕路，就不陪著你了。”說罷，回身就要分開。

“我有位情同手足的姐姐，兩個月前剛從關外搬場到了建康來住，身邊正貧乏得力的使喚人手，小妹如果甘心，我可先容你到她的部下當差。隻是不知小妹願不肯做奉侍人的差使？”楊淩一來感念小六半路挽救本身的一份交誼，二來對她的出身遭受產生了憐憫，兼之與小六顛末一番扳談，已瞧出她是個內心純良，心機純真的好女人，遂產生了把她先容給三郎做貼身侍女的設法。

“小妹，你便利送我回城去嗎？”楊淩忍不住向小女人問道。

小六卻站在原地未動，繃著小臉答道：“不可，我非得看著你走進城門再走。”

小六臉上掠過一絲蒼茫的神情，旋即衝楊淩露齒一笑，答道：“我連爹孃是誰都不曉得，這麼多年一小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大哥不必為我擔憂，到那裡不能混一口飯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