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熲深深吸了口氣,站出了行列,拱手諫言道:“啟奏聖上,裴蘊無功於國,卻獲得了比彆人更多的恩寵,恐怕群臣會有不平。”
因而高熲重重地叩首於地:“臣遵旨!”
宣詔寺人那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封賞已畢,今晚至尊在大殿之間擺宴誇獎各位有功將士,各位請先自行到度支支付犒賞錢物,早晨定時赴宴。”
三縷長鬚,氣度不凡,丹鳳眼,隆鼻闊口,一副帝王氣度的楊堅穩穩地端坐在皇位上,隔著旒冕上的珠簾,看不清他的神采有甚麼大的竄改,隻聽他直接開口,冷冷地說道:“朕觀江左名流,裴蘊實為出類拔萃之人,可加上儀同。”
羊翔如許的帶路黨並冇有真才實學,給他一個儀同主如果為了兌現戰前的承諾,但並不籌辦給他在戰後安排甚麼實際職務,可裴蘊不一樣,此人是有真才實學的,因而楊堅直接給了一個刺史讓他去當,就是要讓南朝的才學之士都效仿裴蘊,改成隋朝效力。
高熲都表了態,群臣們哪個還敢多說一句話,全都跪下謝恩。
但不管如何說,以一個販子之子的身份,在這一場大戰中立了軍功,授予了九品的正式官職,也算是個不小的成績了,想那關東的很多世家後輩,在北齊滅亡後連個九品的縣尉也求之不得呢,蚊子腿也是肉,芝麻官也是官,有了這個官身,王世積也不敢象欺負布衣百姓那樣再隨便帶兵打上門,並且這回起碼跟高仆射和韓擒虎扯上了乾係,還跟段達,司馬德勘如許的驍果軍官成了朋友,有了這些人脈,出息還是一片曙光的,想到這裡,王世充的內心多少也算豁然。
楊堅對勁地點了點頭,說道:“內史侍郎薛道衡安在?”
看來本身的求官之路隻要一條,那就是捨得一條命,直入突厥,此次突厥的使者姍姍來遲,直到明天賦趕到大興,明顯是因為汗位更替,內部還冇有完整穩定。
本來王世充此次想借南征的東風為官,一個很首要的啟事也是考慮到南陳一滅,本地需求大量的官員,隋朝不成能儘用本來南陳的官員,必將會汲引多量南征有功的將士為官,但從剛纔的封賞能夠聽出,楊堅和高熲卻仍然讓南征的多數有功之臣留在北方,南陳故地的多量基層和中層官職,還會由江南人士擔負。
楊堅緩緩地從龍椅上站起,透過珠簾的目光冷厲如電,沉聲道:“可加開府!”
南陳天子陳叔寶,治國無方,沉迷酒色,卻又傲慢高傲,竟敢對抗天兵,直到雄師圍城才幡然覺悟,念其下聖旨停止了各部陳軍的戰役,有功於南陳百姓,特赦免其罪,廢為庶人,每年照正三品的朝官發放俸祿,在大興城內賜宅第一所,供其居住。
封賞的聖旨已經宣讀到了最後,與高熲遞上去的一模一樣,俄然,宣旨的宮人讀出了聖旨的最後一句:“前南陳直閣將軍裴蘊,心向大隋,公忠體國,約為我雄師內應,朕感其誠,特授其儀同一職。”
高熲渾身一顫,猛地一昂首,卻對上了楊堅那峻厲的眼神,他和楊堅相處幾十年,楊堅一向對本身和顏悅色,明天如許峻厲的眼神倒是第一次呈現,高熲一下子明白了,現在的楊堅已經不是三個月前那半個天下的天子,而是全部中原的帝王,本身再不能象之前那樣公開頂撞他,直言進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