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麵色一紅,忙自謙道:“門生才疏學淺,所作徒搏教員一笑罷了,何足掛齒。”
楊堅徑直走到楊廣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用力晃了幾晃,朗聲說道:“阿縱,作得一手好詩,當然是好,但身為朕親生之皇子,我大隋之藩王,還須能提刀執弓,卻敵於陣前。朕遍覽裴矩所呈你所作之詩,唯覺此句儘展吾兒胸中之雄圖壯誌,是以,本日單留你在此,且在旁聽聽朝務,以期將來果能替朕出鎮邊關,不教胡馬度過陰山。”
殿內世人循聲向殿口望去,隻見楊堅在前,太子楊勇和禁軍統領,楊堅的親姐夫竇榮定一左一右跟從在後,走進殿來。
楊廣跟從元胄走進武德殿時,見殿內已有三四位身著朝服的大臣在候著了,方知楊堅並不但留下本身一人來問話,嚴峻的表情才稍稍放鬆下來。
高穎挺身而起,拱手答道:“關於各地使令的詳細人選,臣無話可說,唯對選任之法,有一二淺薄之見,既承陛下問起,就抖膽說上兩句。吏部查明所缺使牧之郡、州,除兩郡三州外,彆的四郡四州俱是邊關重鎮,當下南北東西,可說冇有一方無有兵戈之憂,是以,臣建言,凡是當屬邊關的郡、州,朝廷不必另派使牧,但以各郡、州行軍總管兼掌軍政,以各郡、州長史、司馬、參軍等上佐分理碎務便可。至於不屬邊關之郡、州,陛下但選親舊後輩暫領其政,待邊患稍減以後,再論才選任便可。”
“朕雖不懂詩,卻感覺‘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一句最好,很有男兒慷慨之氣。”
“尚書左仆射高穎見過晉王殿下。”不久前在臨光殿中起首呼應楊堅的那位五短身材的黑麪大臣頭一個迎了上來,向楊廣躬身見禮道。
李德林聽了楊廣這話,大不覺得然,漫聲吟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似這等憂國憂民之絕句佳作,蘇少保如隻對之一笑,吾真不知其行可乎?”
隻要一人,見楊廣走進殿來,並不上前見禮,一臉矜持地站在原地,手撚髯毛,淺笑著看著楊廣。
先前在臨光殿時,楊廣親目睹到高穎當眾拍楊堅的馬屁,誤覺得他是個奸佞小人,及至聽了高穎的這番話,方纔見地了當朝宰相、隋朝第一能臣的風彩,不由悄悄稱奇。
楊堅微微皺了皺眉,轉向高穎問道:“獨孤,你身為尚書左仆射,吏部歸你分掌,對於使令的選任之法,可有良策?”
楊勇彷彿還未完整從剛纔主持葬儀的情感中擺脫出來,驟聽父親扣問他的定見,忙躬身答道:“兒臣和李內史懷的是一樣的心機,唯賴父皇聖斷。”
楊堅聽到天命不凡四個字,不由轉頭睨了楊勇一眼,旋而笑嗬嗬地環顧著殿內諸人,說道:“太子能這麼想,朕心甚慰。各位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本日不必拘禮,都賜座說話吧。”
待諸人依旨各自落座以後,楊堅起首向著蘇威和李德林二人說道:“恐懼,公輔,呆會兒朕要和獨孤、處道集會軍務,你二人都是大忙人,就先說說你們的差使吧。”
蘇威因要向楊堅稟奏虞府失竊案的查案停頓,並不急於開口,隻以目光表示劈麵坐著的李德林先說。
武德殿就在臨光殿以北不遠的處所,在長安宮城中,論形製範圍,僅次於臨光殿。隋文帝楊堅受禪後,便把這裡當作了平常與親信重臣構和朝務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