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回身怒斥少年道:“阿醜,你再要肆意胡來,彆怪父執不講情麵,明日便差人帶信到廣陵,叫季齡賢弟把你帶回家中,嚴加束縛,今後再不得踏入長安半步。”
劉魴心中暗怪這少年隻顧著在人前顯擺工夫,激憤了宇文忻,又擔憂兩人在房中動起手來,轟動鄰裡,泄漏行藏,忙上前攔在二人之間,向宇文忻陪笑解釋道:“英公莫要曲解。阿醜原是劉某故交以後,當真論提及來,也是這‘江南岸’的一名少東,隻因自幼跟從異人學藝,練就了一身絕技,劉某才托他潛往晉王府求見天元皇後。他少年人不識時務,萬不該在英公麵前矯飾工夫,還望英公瞧在劉某的麵上,寬恕他這一回吧。”
坐在一旁的梁士彥俄然開口,向那少年問道:“你方纔說,是被彆人攪結局,徹夜纔沒在晉王府中見著娘孃的麵,是甚麼意義?”
劉魴不覺得然地衝梁士彥擺了擺手,代宇文忻答道:“梁兄長年統兵在外,對皇位禪代之際朝中景象所知甚少,大天元皇後對其父篡周自主一事可謂是耿耿於懷,激憤痛恨之辭頻頻溢於言表。據我猜測,她承諾規複隋室公主之身,不過是出於一時無法的權宜之計罷了,如有人振臂一呼,反隋複周,她多數會傾慕附和的。隻是,幼主才薨,她就被獨孤伽羅掃地出門,趕出了弘聖宮,交給晉王楊廣監看了起來,此後我們要想隨時與她保持聯絡,卻實在不易了。”
宇文忻緊皺起眉頭,思忖著向劉魴問道:“幼主突然薨逝,此中必有不為人所知的隱情。舒公,你安插在弘聖宮當中的眼線就冇有動靜報來嗎?”
“那是個甚麼樣的人?他在晉王府中那邊露了行藏?”宇文忻也顧不得與那少年負氣鬥狠,頭一個詰問道。
(求保藏、求保舉)“舒公之言有理雖說有理,但也不儘然。”宇文忻終究端起麵前的琉璃杯,悄悄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緩緩說道,“幼主死得蹊蹺,不但單是我們,大天元皇後心中想必也非常不甘,眼下隻要摸清了皇後孃孃的心機,把她拉到我們這邊兒,大事仍然有可為之機。”
宇文忻和劉魴聽此一問,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都堆積到了少年身上。那少年還是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隨口答道:“就是說除了我以外,另有彆人也暗中潛入到了晉王府中啊。隻不過,那小子身上的工夫差些,先被王府中的保護給發覺了,扳連得我也冇能來得及見上娘娘一麵。”
宇文忻本就不滿劉魴派這麼個毛頭小子前去夜探晉王府,此時見少年答得隨便,渾然冇把劉魴交代給他的這件差使當作回事,不由得心中大惱,遂藉著為少年另端過一碗茶的機遇,用心要他的丟臉,手上暗中使力,雖把茶碗遞向少年,但少年想要從他手中接過茶碗,卻不是一件輕易做到的事。
“這獨孤伽羅行事非常周到,天元皇後前腳才一分開弘聖宮,會真阿誰禿驢就帶著一班徒子徒孫,以鎮妖、捉妖為名,開進了弘聖宮,囚禁了那邊的統統宦者、宮人。”劉魴緊咬牙關,恨恨地說道,“眼下,弘聖宮中的眼線是死是活,我尚一無所知,不然,我也不會央人夜探晉王府,去見天元皇後了。”
那少年像是極不肯意回廣陵家中,一聽劉魴要父親前來接他回家,慌得頓時慌了神,忙躬身向宇文忻陪禮道:“小子方纔孟浪了,請老爺莫放在心上。”隨即伸雙手捧起宇文忻麵前的那杯葡萄酒,向他敬酒、要告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