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聽了母親這話,好似被人用一盆冷人兜頭淋下,心說:完了,人常說,父親之情意多與母親相合,不拘派楊爽、楊弘、楊雄哪位北上出鎮,本身再想要出鎮幷州,可不知要比及何年何月了。
楊廣自以為找到了破案的關頭線索,興沖沖地跑到宮裡來向父親請功報喜,卻當頭捱了父親一通怒斥,此時聽到母親要他向大哥楊勇多學習學習,心中不免不平,又不好表示出來,隻用扣問的目光盯著楊堅,想聽聽大哥給父親出了個甚麼樣的好主張。
從夫君略帶得意的神采當中,獨孤伽羅彷彿猜到了上章之人是誰,也報之一笑,目視楊廣,點頭歎道:“阿縱,你此後要向太子多學習學習纔是啊。”
“皇後的擔憂不無事理。隻不過,有人已想到了你的前頭,不但提示朕須警戒此事,並且連應對之策都替朕擬好了。”到了這時,楊堅已睡意全無,回身麵向獨孤伽羅,淺笑著說道。
“那,兒臣大膽向父皇請纓,率軍出鎮幷州,禦突厥於關外。”楊廣甚是機警,已從父親的這番話裡聽出了本身出鎮幷州的但願,當即像個小大人似地慷慨請命道。
衛王楊爽是楊堅的堂弟,因從小由嫂子獨孤伽羅扶養成人,是以可謂是皇後跟前的頭號紅人,而河間王楊弘和廣平王楊雄都是楊堅的族侄,也儘皆遭到楊堅的信賴和重用。
獨孤伽羅深知夫君的本性,對待幾個兒子非常嚴苛,目睹楊廣兀自不肯向楊堅認錯辭職,恐怕夫君惱將起來,會重責楊廣,便搶先責備楊廣道:“阿縱,我也聽了這好久,單憑在舒國公所開酒樓中發明一兩個來路不明的江左人氏,就認定其與南陳朝廷有所勾連,確切過於草率。你且退下,查案之事並不急在這一時。”
魚俱羅倒是很想跟從楊廣入宮晉見天子,卻被何柱兒嫌他品秩太低,將他擋在了宮門以外。
“陛下,倘若真如陛下所言的話,臣妾倒有份擔憂:會真大師身為陛下在佛門之替人,俄然非命,朝廷對此秘而不宣,長此以往,會不會用心叵測之人以可乘之機,藉機傳播謊言,勾惹民氣,還請陛下能多加留意。”獨孤伽羅卻對楊堅話中提到的關於會真和尚之死的各種風言風語格外上心,一見父子間有了和緩的跡象,便提示夫君道。
“數月前會真大師指明弘聖宮中殺人之妖孽來自南陳,現在大師他又非命寺中,如陛下此時髦兵討伐南陳,天下百姓皆會覺得是南陳縱妖殺人在先,我大隋興義軍討伐於後,可謂是師出馳名,不失為一可行之策。”獨孤伽羅毫不忌諱地表達了對宗子建議的支撐。
“官府到酒樓緝捕嫌犯,本就是極其平常之事。”楊堅硬身站起,踱至楊廣麵前,沉著臉說道,“如若劉魴這座酒樓所雇之人中冇有做賊心虛的,他就不會僅僅因為這件事而自亂陣腳,更談不上甚麼打草驚蛇了。反倒是被你差禁軍不分青紅皂白將人都羈押起來,輕易引來城中百姓的胡亂猜忌,對查明凶手無甚好處。朕傳聞,目下長安城中已有風言風語,說會真大師冒犯了神靈,招致天譴而亡,再被你們冒莽撞失地一折騰,豈不是坐實了各種傳言?再者,朕信賴榮定保舉的兩位禁軍將佐決非碌碌之輩,你既說他二人與你結論不異,傳他們進殿來,朕要劈麵問一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