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就這麼點事你也整不明白，湖就那麼大，又是釣又是捕的，人多了，魚天然就少了唄。我說二礅子，整明白了嗎？”張魚頭活力地衝兒子吼起來，“……真是的，光記取長肉了，也不長點腦袋，那些魚身子全白吃了——得，今後老子那些魚頭全給你這渾小子吃，你這腦袋瓜子啊，真該好好補補了！”

“當然會。”黎青山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想起那些偶爾路過水池的村民們奇特的眼神，內心想笑，“不過魚貴著呢，大牛隻能吃饅頭。我會讓他先吃下饅頭，再叫他吐出來，如果他吐不出來，我就……”

再一看張魚頭手裡提著的魚筐，也隻要七八條魚，魚的數量也較著較昔日少了很多，因為空蕩蕩的，反倒顯得阿誰魚筐有些大了。怪不得隻挑了三條略微有點氣兒的，統共就捕了這麼十來條，能挑出多的來，那也是怪事了。

“張叔，那彆的船也是這麼差的收成？”黎青山小聲問道。

“張叔，瘦子，你們返來了？”

見張二礅杵著不動，張魚頭越想越來氣，忍不住再次吼怒起來：“還擺攤，就這麼幾條魚，還不得被顧老七那孫子給笑話死，還嫌前幾日笑話得不敷嗎？****的，等俺哪天撈上來滿滿一船魚，看那該死的顧老七還敢笑話俺們不？”

胖的是張二礅，身材胖礅礅圓乎乎，與他老子構成激烈對比，十五六歲，圓滾滾的身上都是肥肉，臉上也一樣，儘是嬰兒肥，一笑起來兩隻眼睛便隻剩下一線天。因為每天跟著他爹出湖捕魚下地乾活，風吹日曬的，膚色看起來有些烏黑——村裡頭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是如許的膚色。

“青哥，今兒個俺隻挑到這三條，其他那些都冇剩甚麼氣了，俺就冇給你遴選出來。”張二礅不美意義地說道，臉上有些歉意，他曉得魚——活的魚對黎青山很首要。

唉，黎青山忍不住歎了口氣。滿打滿算三條魚，比明天又少了兩條。

“很大很大，”小屁孩開端手腳並用的比劃起來，行動公然有些誇大，“……它的頭有大牛家的那張大桌子那麼大，身子有村口那棵老樹那麼粗，肚子有村裡最大的屋子那麼大。”

彆啊。

“怕啥？”

小屁孩如釋重負，回身就跑，跑出去兩步俄然又想起甚麼，扭過甚滿臉等候地問道：“怪人哥哥，那你會跟大牛的孃親說，把大牛送給你嗎？大牛家就在阿誰方向……”

黎青山笑道：“這個……我看看，哪天表情不好了，就蠻跟大牛的孃親說一下。”

說到這裡張魚頭彷彿想到甚麼，咬了咬牙，嘴裡罵了起來：“****的，實在不可，俺過兩天到大江裡嚐嚐，那邊頭魚必定多。”

黎青山當然曉得張魚頭表情不好的啟事。除了憐憫，他也模糊有些擔憂。給鸕鶿練習用的活魚一向是由張魚頭這邊供應的，每天傍晚下了網，第二天一夙起網，捕返來的魚恰好趕上上午的黃金練習時候，他們兩家又挨在一起，連去集市外頭買魚的工夫都省了。即便去集市上買，也很難買到活的，那些剛死去的魚固然還是很新奇，有些乃至還殘留著一口氣，但對他來講，倒是一點意義也冇有。

“剛說你啥來著，光記得長肉了！就這麼幾條魚，還不敷你老子我下酒，青子再買去這幾條，喏，你拎著這條大的——再多給你一條，兩條，拎著擺攤去！……你倒是去，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