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萱怔然，那聲音冷若冰霜，彷彿穿腸利刃，她的胸口俄然一疼。

偶然晚餐過後他會賴在家裡不走，他們兩個就在滿園風信子的園子裡相對而坐，一人麵前擺著一台條記本電腦。蘇淺昔編輯雜誌，顧風敲代碼，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明顯隻要幾個小時的風景，卻像是老夫老妻聯袂過了一輩子。

“這裡一點也冇變，跟之前一模一樣呢。”洛萱拿起茶壺開端燒水，沉寂的彆墅隻剩下茶壺裡咕嚕咕嚕翻滾的聲音。

她抬頭看他，顧風的雙眸清冷澄徹，唇角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顧風的寢室在一樓，去浴室的時候會顛末客堂，他很快從寢室拿了換洗衣物，然後神采冷酷地顛末，完整忽視了客堂裡的人。

突如其來的血液直衝而上，暈眩和一股難以明說的感受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明天掛斷子諾的電話後，她重新翻開被封存了好久的通訊群，99的動靜飛速刷屏，昔日同窗們聊得不亦樂乎，衝動地分享著這些年的所見所聞。

……

蘇淺昔將手從顧風的掌心中微微抽離，低頭難堪一笑，“我……我該歸去了……”她將檔案塞進顧風的懷裡，轉過身撒腿就跑。

顧風皺眉，不自發握緊了手中的門把手。

洛萱心中暗喜，曉得本身是大功勝利了，殷切地連連點頭。

見他不該聲，洛萱趕快彌補道：“我就睡在客堂裡，包管乖乖的，甚麼也穩定動。”她對他不幸巴巴地眨了眨眼，等著他的承諾。

顧風雙手交叉在麵前，一絲不苟地盯著螢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古板有趣的字母，在他的眼裡卻能拚集出世上最美的風景。他時而愁眉緊蹙，時而茅塞頓開勾唇含笑，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龍飛鳳舞，清脆的聲響伴著風聲穿越在夜空上方，蘇淺昔從未有一刻比得上此時的放心。

“我說夠了！”顧風終究忍無可忍，揚手緊緊扼住了洛萱的脖頸。

顧風不語，乃至連頭也不肯回，他冷酷地抓起洛萱的手腕就要甩開，她的聲音再次無情地穿透耳膜――他曉得她接下來要說甚麼。

洛萱失神地鬆開手，回味他事不關己的評頭論足。她成了甚麼模樣？她苦笑，卸下傲氣和自負，丟盔棄甲，成了最寒微最無恥的模樣――她最輕視的蘇淺昔的模樣。

電話那頭嘰嘰喳喳，蘇淺昔半晌纔回過神來，她難堪地抽了抽唇角，說：“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好好玩。”

運氣，何其打趣。

可依托酒精和捲菸迷醉的這五年，他卻從冇有一刻健忘她的容顏。

一向彷徨而糾結，恍忽間她才認識到，已經離家這麼久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他需求回到那邊去忘記，她也一樣。

玄關處，顧風猛地頓住了腳步，氛圍呆滯彷彿莊嚴。

當事人一概不在場，卻一如疇前成為世人議論的核心。

洛萱墊起腳緊緊勾住顧風的脖子，彷彿並冇有放手的籌算，她冰冷的臉頰緊貼在他溫熱的脖頸間，滿滿的薄荷暗香被她全數擁在懷裡，恍若隔世。

偶然會有胡蝶落在他們肩頭，暗香拂麵，光陰靜好。

顧風嗯了一聲，並未幾作理睬，自顧安閒玄關處脫下外套，換了拖鞋，然後也向客堂走來。

紫色的長裙，斑斕的秀髮，冰肌玉骨……真像是，淺昔的度量啊……顧風閉著眼晃了晃腦袋，他已然有些神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