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扶朕下去!”
我閉上雙眼,隻求它一口咬斷我的咽喉,彆讓我的死相過分丟臉,卻覺它在我的頸間嗅了一圈,獠牙貼著我的頰邊滑過,伸出舌頭舔了舔我覆蓋著盔甲的胸膛,似感覺不好下口,龐大的狼爪便按了上來,一下便刨開了我的一片胸甲。
“皇上請看。”白辰仰開端,將手中畫卷展開。
為振士氣,我擲臂高呼: “殺!決不成容蠻人踏入我冕國要地!殺敵一百者,賞黃金百兩,殺敵一千者,封官加爵!”
活著,總比死了好,我不想做亡國之君,活著另有轉機。
戰馬紛繁吃驚趵蹄,四散奔逃,瞬息之間,緊密如牆的軍陣便已潰出一個龐大缺口,數十隻雪狼徑直朝我包抄過來。
烏絕沉默未答,一肘將他猛地頂開,又伸手將我從地上一把拎起,扔到狼背之上綁好,一夾狼腹,徑直帶著我衝向索橋。索橋搖搖擺晃,我頭朝下,有力的雙腳在空中閒逛,頭暈目炫,等達到對岸時,已幾欲吐了出來,乾嘔不止。
但我不管如何也要將它保住。
刀尖挑起我的下巴,輕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是想我擄去魑國,這比直接將我殺了更有效處。
“起來,你起來,我就把這給你,不然我就把它扔了!”
兵戈之聲戛但是止,包抄圈四散開來,暴露滿地屍骨血肉。
烏絕躍上堡壘,他渾身浴血,連黃金麵具亦被染紅了半邊,真如同傳說中的地底魔神,身上披髮著凜冽而邪性的煞氣。
狼嘴一鬆,我頭頂掠過一道勁風,頭盔掉了下來,一把大刀橫在我咽喉處。我昂首看去,麵前是一個年青的蠻族將領,一對碧眸閃閃發亮,隻是瞳色比蕭獨要淺些,耳墜金環,應也是魑國的王室成員。他低頭看著我,饒有興味的笑了:“撤兵!不然我殺了你們的天子,扔去喂狼!”
它看著我的眼神,竟像極了蕭獨。
雖看不清那人臉孔,我卻已看出了此人是誰。
我撫掌而笑,對下方的白辰道:“辰卿,畫下來冇有?歸去朕要重重賞他。”
我目睹這血腥的一幕,背脊發涼。
如果要正麵比武,不知會是多麼慘烈的一場惡仗。
我隻好躺著,嘲笑起來:“你想要如何樣,烏絕王?說罷。”
“王,彆將他喂狼,我要他。”烏沙笑著,一臉勝者的對勁。
不能讓他們過來。我見那索箭尖端穿透堤壁,便緊緊卡住, 數十人圍著又撬又鑿,亦紋絲不動, 曉得要麼捨棄堤壁,要麼容這些蠻人殺過來,正躊躇之際, 但見一藍衣人騎馬行來,恰是越淵的二公子越夜,當初白辰保舉了他,我又惜才,便將他留在朝中,委任了兵部侍郎一職,三年來他都儘忠職守,深得我心,此次出征,便命他擔負行軍司馬,為我出運營策。
我情不自禁地想著,麵具雖可怖,這個烏絕王應生得不差。
越夜縱馬衝向河堤,批示數人運來火油,我立時曉得了他要做甚麼,但見他一聲令下,幾桶火油齊齊傾倒向索橋,對岸低於河堤,索橋亦是自下而上,頃刻之間,數道火龍自上而下竄向對岸,燒得索橋上的蠻人慘叫連連,紛繁落入河中,又將正在渡河的蠻人砸死大片,轉眼燒成一片火海。
盜汗從額上滴下,我揮了揮手:“撤!”
白厲將我抱上象輦, 飛身而下,騎馬迎上烏絕,與我的左驍衛將軍擺佈夾攻他,我急退入身後軍陣當中,吹響號角, 命對岸伏兵行動,將魑軍逼入河中, 頃刻, 對岸殺聲震天,倏然幾聲, 又是數道索箭紮入堤壁,雖有部分魑軍被逼入河中, 亦有無數爬上了索橋。蠻人技藝的上風在現在全然閃現出來,饒是火矢竟也難以禁止他們, 這些蠻人彷彿不但刀槍不入, 也不懼水火,掉進湍急的河水中還能一鼓作氣遊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