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邪念。
我當下愣住,那裡想到他會俄然問這個,一時啞口無言。
平生之至幸, 莫不是酒逢知己,棋逢敵手?
棉團覆上來,傷口襲來絲絲涼意,他上藥上得很慢,手指不時觸到我的皮膚,引來纖細的癢感,我僵住身子,垂眸看去。我衣衫瑣細,身材近乎赤-裸,顯得他幫我上藥的手的存在格外旖旎。
烏沙大笑:“不殺。你捨得殺我,我卻捨不得殺你。”
輸了。
“王,彆將他喂狼,我要他。”
“彆吃力了,要製住你如許的妙手,當然得用上點藥。”
我心中一凜,便覺死期將至,翻身想逃,卻覺腳踝一緊,被他拖了歸去,背脊便被一具健旺的身軀死死壓住。
暗衛是死士,輸了便是令仆人受辱,隻能以死賠罪。
“白厲。”
我不安閒地掙紮了一下,便覺四肢乏力。
我握牢手中利劍,見那苗條的暗影如幽靈般逼至身前,一劍長虹貫日,直刺而去,劍風一刹掀動他的金色的額發,鋒芒照亮他唇角不羈的笑意與那雙比女子還要曼妙多情的眼。我呼吸一緊,劈,刺,掃,削,挑,挽出朵朵劍花,招招致命,他旋身,劈,撩,斬,截,抹,彎刀矯捷如蛇,卻非殺招。
天子沉默一瞬,歎了口氣:“若遇見了,即便不能相守一世,亦可相惜一時,莫留遺憾。”
他彎下腰,靠近了些:“□□-藥。”
竟在給我上藥。
天子微微一哂:“你可遇見了那人?”
一聲輕喚, 將我的神思拉了返來,我回過甚去:“臣在。”
我不假思考, 脫口而出:“臣願保護陛下……”
烏沙“嗯”了一聲:“彷彿叫羊胎衣。在你們那兒……”
烏沙饒有興味的核閱著我,目光炯炯:“不然,你為甚麼會輸給我?白厲,你技藝並不遜於我,隻是你亂了心智。”
“為何?”我聽不得這含混不明的言辭,詰責他道。
我被動機嚇了一跳,有些發急。
醒來之時,我已置身於一個帳篷以內。
烏沙就坐在身邊,一手拿著藥瓶,一手正拿著棉團――
待站在疆場之上,一眼瞧見那人時,我亦如此警告本身,可見那身影步步逼近,彎刀如月分裂夜色,我便覺一陣發急。
我被他一驚一乍攪得心神不寧,全然失了平靜:“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