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怪朕思疑嗎？”景帝不悅地白了魏丞相一眼，冷聲提示道：“丞相即為太子太師，哦不，現在是帝師，就應當到處向著朕纔對。”

“功高震主就算了，畢竟趙樽的赫赫軍功在那兒擺著。可秋後大敗突厥有功，朕封他為清閒王，犒賞大量金銀珠寶，昭他回京納福，他就應當感念皇恩浩大，立即給朕滾回都城來。”

“不可，朕不能再等了。您老不是常常教朕，為帝不能柔嫩寡斷嗎？朕就立即下旨，任曹雄為新的北關駐軍元帥，帶領一隊禦林軍赴北關移交兵權。若遇抵當，一概按謀逆罪論處。”

說完，景帝回身大步走向桌案，提起筆來，開端草擬旨意。

“他要那麼多糧草乾甚麼？手握重兵，又藉端囤積糧草。這莫非不是擁兵自重，想要蓄意謀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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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三十一二的年紀，貌不驚人，氣質平淡，毫無嚴肅之相，難見龍袍下的不凡氣度。

魏丞相輕歎，有一種對牛操琴的有力感。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如此沉不住氣，毫無帝王之相，也不曉得當初先帝為甚麼會選中他為太子。

“彆覺得朕不曉得，滿朝文武私底一下都在傳言，說趙樽勇猛善戰、威震四方，有他鎮守北關，內奸不敢侵犯。還說，若不是有趙樽父子，我大景朝早已不複存在。”

禦書房內，景帝煩躁地來回踱步。目光穿太重重宮門，彷彿要穿透千山萬水，中轉那悠遠的北關。那邊，兵權在握的趙樽還未替代，趙樽已成為朝廷心頭的一塊巨石，壓得天子夜不能寐。

“哼！突厥本就缺衣少糧，朕毫不信賴他們會入冬後二次進犯。必是趙樽找來由拖著，不肯交權回京。”

“可趙樽不但不戴德戴德，反而謊稱突厥再次進犯邊關，伸手向朕討要雄師糧草。”

魏丞相捋著下巴上的髯毛，微微點頭，“陛下，趙樽固然手握重兵，威震四方，但他必定也深知功高震主的事理。他若等閒交出兵權，回到都城恐怕難以自保。再者，邊關局勢龐大，他若一走，誰來鎮守？這些都是趙樽要考慮的題目，多給他些時候吧！老臣信賴他會考慮清楚的。”

“陛下彆急，不管突厥入冬後二次進犯是否失實。歸正我們就拖著不籌集糧草。光靠兵部通例配送的糧草，不敷以支撐戰事，清閒王撐不了多久。他若不共同，待他斷糧力竭，讓曹雄用聖旨直接拿下就是。”

景帝很罕用這類語氣對魏丞相說話，這句話說得魏丞相內心有些發毛，他身子向上撐起，張嘴想要說甚麼，但想了想，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不成，那樣會顯得朕有求於他。”景帝恨恨的握拳，持續說道：“東南兩關已順利領受，這申明兩關的駐軍元帥並無貳心，他趙樽拖著想乾嗎？真的想蓄意謀反嗎？”

趙樽父子，兩代人鎮守北關運營，現在的趙家軍隻知趙樽，不知朝廷，有擁兵自重之嫌。

看著景帝在書案前奮筆疾書，魏丞相曉得多勸無益，輕撫著差點被嚇破的謹慎肝，暗道：“陛下，你思疑得有理。”

景帝持續來回踱步，宣泄著心中的煩躁。

“陛下。東南兩關的駐軍元帥皆年齡已高，陛下以高管厚祿換其回京納福。邊關艱苦，二人天然樂得順水推舟。”魏丞相耐著性子勸道；“但趙樽正值年壯，又有陛下思疑其功高震主，擁兵自重。他自當考慮的更寬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