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珂見狀,命令讓人傳話,未時到獵場走動走動。
霍睿言留意他行動純熟,泡開後,朵朵紅梅盛放,認出是宋鳴珂常喝的蜜漬梅湯,深覺狐惑。
殿外細雨初歇,薄薄灰雲的裂縫間漏下幾線陽光,大有放晴趨勢。
貳心中天人交兵,腳下如履薄冰,遲緩謹慎走向東側木榻。
宋鳴珂茫然:“啊?二表哥活力了?我昨晚……喝了點酒,見那徐小娘子和順可兒,鎮靜之際突發奇想,但冇逼你娶她呀!”
霍銳承舒了口氣:“本來為這事啊!我還道陛下又要作媒,硬給本身找個二表嫂呢!”
他率性而為,有悖於常日的溫雅形象,令元禮白淨麵龐變色,拿捏罐子的手指頭掐得發白。
而他這二表哥,還是無權無職,未能為她分擔更多。
霍睿言見宋鳴珂無恙,心下稍安,隨後又覺希奇――元禮作為太醫官,還順帶賣力禦膳點心?
“當然。”宋鳴珂對元禮略微點頭。
霍睿言心中痠痛――這統統,本不是這天真爛漫的小丫頭該接受的。
他氣炸了,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是時候,以另一種情勢保護她,幫手她。
翌日陰雨綿綿,打獵被迫提早。
宋鳴珂不覺得然,餘下半碗直接遞給霍睿言:“二表哥若喜好,宮裡另有兩罐,皆為元醫官親製,他日送到定遠侯府。”
這湯竟然讓她斷斷續續喝上一年?連跑到保翠山行宮也欲罷不能?
霍睿言恭敬不如從命,隻覺海藻膠做的糕體入口清冷,綿柔細緻,杏花甘中帶苦,口感新奇。
霍睿言知她對元禮非常正視,舌尖上的甜味逐步泛酸。
霍睿言做了個夢。
客歲偶然間看到霍睿言刻的閒章,她愛不釋手,對印章的材質、形狀、雕鏤、字型,皆予以極高讚美,還眨著大眼睛問,可否送她兩個。
作為天子,竟然要用各種匪夷所思的筆墨作章,真教他啼笑皆非,每次都得按捺笑意,方可完成。
宋鳴珂笑盈盈朝他招手:“二表哥來得恰好,快嚐嚐元醫官做的杏花水晶凍。”
“心有所屬?”宋鳴珂覷向惱羞成怒的二表哥,語氣儘是玩味。
一刹時,他想,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宋鳴珂以銀筷子夾起一圓形的水晶凍,咀嚼後笑意伸展,又表示霍睿言自便。
“哥哥!”
總之,非論哪種眼神,都都雅極了。
霍銳承披一身雨滴,見宋鳴珂與霍睿言相顧無言,脫口問:“如何了?”
梅花暗香與甜美滲入沉默,使得滿室芳冽多了幾分奧妙。
霍睿言的臉如熟透了果子。他本不屑人後說閒言,現在情急之下,唯有把親哥賣了。
就此天荒地老。
霍睿言無法,彎下腰,謹慎翼翼伸出兩臂,將她橫抱至懷內。
為免出不測,霍睿言借吃東西、點茶等諸事,堂而皇之賴在宋鳴珂的殿閣,一呆就是一上午。
宋鳴珂猜想他表示出超乎春秋的沉穩,內裡也不過是個內疚少年。為化解不尷不尬的氛圍,表兄妹持續分吃糕點。
二人草草結束午膳,見為時髦早,便拿出小閒章把玩。
餘桐正要叮嚀下人多備小碗,霍睿言故作隨便:“何必費事?陛下若不棄,留一口給我嚐嚐便可。”
“豈敢生陛下的氣?”霍睿言啞忍不發。
他笑容淺淡,諦視白紙墨字的眼神……溫和而滲著寵嬖,仿似抖擻出她未曾見過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