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突然炸毛，霍銳承忙把糖粉滿滿的糯米糰子推至他手邊，賠笑道：“給你給你，都給你。”

“目下不宜殺生。等來年，大表哥露一手！”

宋鳴珂自顧閒逛，東問西問，繞了一大圈後，對賀醫官使道：“元醫官還成，朕決定起用他！”

霍睿言平素偏疼各種圓乎乎或毛茸茸的物體，連食品也不例外，當下心稍軟了幾分。

瞬息間，宋鳴珂俏生生的小麵龐，如被人潑了胭脂。

“陛下，此為元醫官。”賀醫官使答話。

霍家兄弟看她可貴給人甩神采，極力忍笑。

“微臣元禮，時年十八，剛從太醫局到任。”元禮恭謹答覆。

出了書房，庭中繁花深深淺淺，暗香浮動處，那肥胖的蒼青色身影如朗朗修竹，行近時拱手：“見過霍世子和二公子。”

那人聞聲回顧，即使身著蒼色長袍，卻彷彿空山孤月明朗。

可在宋鳴珂跟前，他得儘力保持慎重之姿，因此啞忍不吃。

太後凝睇愛子身著素紗羅裙，本來漂亮臉龐塗了脂粉，病態衰弱，不複數月前的豪氣……

他三指呈弓，指頭對齊，指腹隔著絲帕，輕觸她的脈博。

“嗯？”

若劈麵戳穿他苦藏的小異念，今後臉往哪兒擱？

素手如玉琢，襯得半樹白梅暗淡了很多。

“宣。”

從戰戰兢兢到被正視, 腿腳不便的晉王開端苦讀；而年僅八歲的寧王，則熱中於向霍銳承請教武學根本。

昔年死力否定，到近期的心虛，他已冇法通盤否定。

霍睿言與兄長自幼師從武林妙手傅青時，常日總以斯文漂亮的形象示人，從未揭示過武功。

他笑而未答，霍銳承卻半開打趣道：“晏晏若去的話，他天然……”

世人鬼鬼祟祟對視，心下不約而同冒出近似動機——說不準，新君相中了元禮的姿色？

太後尚未解氣，冷聲問：“是趙氏家屬保舉的小醫官所言？”

“他可曾跟你交代過甚麼？”

“無妨，朕賜你機遇。”

“起來吧！”

“……你！你……私逃出境？”宋鳴珂難掩震驚。

她邀霍家兄弟至書房內，聊了會兒書冊，品茶吃點心，悠哉悠哉。

元禮未得她允準，一向長跪不起，但神態磊落，應對自如。

“回陛下，此為白梅瓣，枯燥後可入藥、泡茶、熬粥，能開胃、疏肝，散鬱、化痰。”

為首的賀醫官使知小天子因族親長輩被貶, 怒而拒受醫官的平常問診, 早已為龍體安康憂愁了十數天。

若非他喉結較著，幾近讓人認定，他是仙顏女人假扮的。

說罷，揚長拜彆。

“確切如此，微臣未敢欺君瞞上。”元禮垂首道。

“賀卿，這是……？”宋鳴珂目光一亮，蹙眉端量那少年。

霍睿言暗覺這對話有異，不由得轉頭多看了元禮幾眼。

宋鳴珂笑時不無神馳，轉頭對霍睿言挑眉道：“屆時，二表哥可不準裝荏弱！”

“微臣知悉。”

若不是宋鳴珂遇刺，他大抵抱著“能瞞多久是多久”的心態，一向坦白氣力。

宋鳴珂循例“體貼”了趙太妃的病情，聽聞轉機不大，還“龍顏大怒”，放下狠話——若治不好太妃，提頭來見！

但是，李太醫推舉的弟子，是她獨一的人選，不得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