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濺殘香,淒清飄零,似繁華夢散,恰如宋顯揚的寂然表情。
宋鳴珂明顯未曾重視他豪情中稠濁的小失落,興趣勃勃談儘早朝時的旨令。
宋鳴珂如釋重負:“大表哥呢?”
即便他要等上兩年多,才真正迎娶王妃,但提早敲定,透露意向,即獲未婚妻孃家權勢的支撐。
“隻因陛下,遠比設想中夷易近人;而微臣,很能瞭解陛下與長公主的不易。”
正巧此時,火線走來一名內侍官,“陛下,霍二公子求見。”
“微臣隻是擔憂陛下,因羞怯而不肯開口。”
屆時,兄長會替他保護她?又或是……另有其人?
“……”
“自古兄弟鬩牆乃常態,隻是冇想到,今上柔嫩寡斷,竟狠得下這心!”
她淺淺一笑,與元禮聊起五族境內狀況,沉悶氛圍便在輕聲問答中消逝。
“陛下竟直接扣上一頂虛情冒充的帽子?好生冤枉呐!”
“歸正……這、這個不準提!”宋鳴珂惱羞成怒,吃緊瞪他。
“微臣遵旨。”
宋鳴珂正色道:“定王所監督的城防與修改河道要務,彆離交回禁軍統領與工部全權主理。”
“臣領旨。”擺佈文武相乾官員同時出列。
宋鳴珂回書房後,瞥見上貢的一套文具,白玉筆格、筆床、湘竹筆筒、官窯筆洗、牙雕筆覘、鬆煙老墨等一應俱全,件件精彩。
以兄長之能,其考上後將直送樞密院試用,擔負武職,而後長留在京。
低歎一聲,她小聲道:“委曲元醫官打扮成宮女,今後還望多操心。”
宋顯揚不知該喜該怒。
怪不得此人扮演女子全無違和之感,本來是年代之功。
胡想宋顯揚領賞時的難堪神采,她笑得如花枝亂顫,筆下筆跡歪歪扭扭。
她如鯁在喉, 說完閒事, 竭力安撫幾句, 不再叨擾, 帶同下人告彆。
如能一向看她的笑靨,或許,他再也捨不得分開她。
喜的是,小天子不究查他的疏於職守。
宋鳴珂知他話中含義,不由得漲紅了臉:“冇……朕如有不當之處,自會奉告元卿家。”
“我失勢時既不與他厚交,失勢後更不該給他熱誠。幸虧……外公威名猶在,宋顯琛和宋博衍一時半會動不了我們!”
霍睿言長眸傾垂,笑容氤氳黯然。
“不消你提示我‘今非昔比’!”宋顯揚怒而一甩袍袖。
“微臣定當經心極力!”他語氣凝重,又頓了片刻,“至於打扮成宮女,談不上委曲,微臣早已風俗。”
他一肚子氣無處宣泄,還得假裝戴德戴德,出口滿是冠冕堂皇之詞。
“哼!”宋顯揚憤怒,“我這叔父精得很!再說,他憑甚麼為我討情?”
遺憾兄長病情竟無涓滴轉機。
當朝武學招生每三年一次,各地官員可保送一名門生免試,其他人等除技藝和體力考覈外,還要考“策”或兵法。
此生,他到處受製,怕是難獲翻身機遇了。
“那倒不會,他藏匿如此之深,害我真認定他脆弱無能!我倆夙來不待見對方,我嫌他假仁假義,他恨我事事高他一頭。可我有錯嗎?又不是我樂意比他早生五年!”
未留意他藐小的竄改,宋鳴珂繃緊的心絃,在那一刻稍鬆。
上輩子,宋顯琛死了,她傻乎乎的甚麼也不懂,四弟行走不便,六弟幼小,宋顯揚底子冇敵手,以是越加放肆。